這一回不知怎么倒是想起她來了。
“二舅母,你看我沒誆你吧?”黃菊看向云嬌,心里的得意掩飾不住,從眼角眉梢鉆了出來:“這鋪子,就是當初外祖母留給云嬌妹妹的,當時那一紙契約就縫在了那衣裳的夾層里。”
“這個老婆子,我就知道那衣裳沒那么簡單。”丁氏氣呼呼的,嗓門大極了。
“二舅母,你別生氣。”云嬌笑著端過蒹葭手中的茶,擺在她面前:“當初,外祖母也是看我同我娘孤苦無依,這才叫這鋪子給了我們。
前幾年,我同娘也是仰仗著這個鋪子,才能稍微過得好一些。
如今娘不在了,我自己也能糊口,二舅母若是想將鋪子拿回去,那便拿去吧。”
“拿去?”丁氏哪有這么好說話:“如今,黃菊同我說了這事兒,你才肯交出來。
若是她不說,你還不知道要賴到什么時候呢!”
“那倒也不是,二舅母你看,我這幾日正在收東西,娘不在了我也沒打算要這個鋪子。”云嬌笑著抬了抬手,讓她看屋子里。
丁是狐疑的打量著屋子里的擺設,果然看到東西都收拾得一干二凈,像是要搬家的樣子:“你知道我要來?”
“二舅母說笑了,我又不會未卜先知。”云嬌笑了笑。
“算你識抬舉。”丁氏神色緩和了些:“你外祖母的東西,本來就應該是我同家的,當初她不知道悄悄給你娘塞了多少好東西,我都沒同她斤斤計較。
錢芳館是女兒也就罷了,但萬萬沒有外孫女兒也能隨意拿外祖母東西的。”
云嬌笑著不說話,要說,這鋪子是外祖母留給她的,二舅母若是要來鬧,哪怕是上衙門,她也占了幾分理,最多就是折些銀子給二舅母,但她不想折騰。
她要賣茶餅,自然可以做好了叫蒹葭送上門去,鋪子不鋪子的,都不重要,她不愿意勞那個神。
“既然你這么懂事,我就不跟你多要了,鋪子我拿回來,你再貼我五百兩的損失。”丁是說著抬起一只手,五根手指頭對著云嬌。
“二舅母你看這房子。”云嬌抬頭,看著四下:“原先的房子推掉了,這是去年新蓋的,花了不少銀子。
加上我同娘平日的開銷,如今我手里已經沒有銀子了。
這房子,還有這里頭的家具,可不止五百兩。”
“你說不止就不止嗎?我告訴你……”丁氏咄咄逼人。
錢香蘭伸手拉過她:“娘,云嬌一個孩子已經夠不容易的了,你就別為難她了。”
“表姐,你就是心太軟了。”黃菊在邊上煽風點火:“那幾年我跟著云嬌妹妹,她一個茶餅就要賣十多兩,可沒少掙銀子,就得叫她將銀子交出來。”
她就不想要云嬌好過,她覺得自己如今嫁給了周三小,已經是名正言順的能同云嬌平起平坐了,完全無所顧忌。
“黃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蒹葭忍不住指著她罵。
“閉嘴,主子說話,輪不到你這個婢女插嘴!”黃菊打斷她的話,理直氣壯的罵了回去。
“你……”蒹葭臉脹得通紅。
云嬌拉過她,緩緩道:“二舅母,誰都知道,石頭里頭榨不出油來。
若是真將我逼急了去府尹衙門申冤,恐怕二舅母還得再貼我些銀子。”
丁氏一盤算,既然鋪子是老婆子留給這丫頭的,那這丫頭也不算太理虧,她想拿回鋪子,真要是鬧上衙門,怕還真要倒貼些銀子。
“罷了。”她揮了揮手:“都是親戚,你娘也死了,我就讓讓你,不朝你要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