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芳如同周松年原本就因黃菊從前那些事,對她不甚滿意。
若不是周三小這些年一直說不上媳婦,又執意要娶她,他們都不會讓黃菊進家門。
再加上云嬌一直對他家多有照拂,遠的錢姨娘還在世的時候那些事就不說,就說前幾日周二的事,沒有云嬌出主意,此番都不能善了,還不知道會折騰成什么樣子呢。
是以他們二人都不怪云嬌,來也只是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黃菊,問了幾句情況,便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周三小到底對黃菊還是有幾分情義的,看她這樣,不免多問了幾句。
不過他生性懦弱,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問出是黃菊先動手的之后,也就蹲在了一旁,沒什么好說的了。
蒹葭很快找來了馬車,眾人將黃菊抬了上去,因為馬車不大,云嬌只帶了蒹葭,還有周三小一道前去。
才要走的時候,莊上的里正來了,這事不是小事,他是來管事的。
木槿是故意傷人,這就要被送到衙門去。
云嬌寬慰了她,叫她不必擔心,說自己會想法子的。
又叫李嬤嬤去接了書寶,這才乘著馬車去了。
大夫給黃菊用了藥,又開了方子,說好在止血及時,性命無礙,傷了的手臂能養好,但斷了的那根就接不回去了。
云嬌松了口氣,能保住命就行,其他的都好商量。
回了家,黃菊的父母已然來了,正在院子里大吵大鬧。
“我好好的姑娘,嫁到你們家,現在給我弄的生死未卜,你們家今朝要給我個交代!否則我跟你們沒完,我告訴你們……”黃貴富跳著腳指著指著周松年。
周松年本就不善言辭,這會兒就更不說話了,只是悶頭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陳氏在一旁抹眼淚:“我苦命的女兒啊,你怎么這么命苦……”
錢芳如也不知該怎么辦,不勸有些不像話,勸了又不知說些什么,只得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李嬤嬤摟著書寶,小聲安慰他,叫他不要怕,蔣氏在一旁陪著。
“你們說,我女兒到底是怎么傷的!這滿地都是血,一個人身上能有多少血?恐怕我女兒血都流光了!
到現在也不給我個交代,一個個像死人一樣,屁都不放一個……”黃貴富咆哮著,從他來到這會兒,也沒見到黃菊。
周家的人就那么一句話,“黃菊受傷了”,其余便半個屁也不放,他急躁的發怒卻是故意為之。
他精明著呢,心里盤算著這里如今是那個九姑娘的住處,黃菊一向記恨九姑娘,想來是招惹她才在這里出了事,此番定然同九姑娘脫不了干系。
找黃菊所說,九姑娘有的是銀子,此番就算同她沒得干系,也要攀上干系訛她一筆,若是有干系更好,她不是將房子搶回去了嗎?那他就叫她拿銀子,有了銀子還怕沒處住嗎?
這些日子,他同陳氏就住在周松年那個瘋了的弟媳婦家,那瘋婦早已去世,屋子一直空著,無人居住自然無人打理。
當初瘋婦已然失了智,吃喝拉撒都在屋里,那小屋子多年塵封,這門一推,那味兒可想而知。
他同陳氏足足清理了三日,還有錢芳如幫襯著,那屋子才算是勉強能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