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死契,跟著把言歡這些年也沾了不少光,算是安身立命了,不想他出任何意外。
無論什么時候,主子出了意外,最倒霉的永遠都是下人。
把言歡頓了片刻才道:“你照著我說的做便是了。”
他心里有底。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慧君再如何也是東岳來的使者,她的人之前能同秦南風的人抗衡那么多年,估摸著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如今,她就算是身陷大牢之中,手底下那些人最多就是群龍無首,該有的用處應該還是有的。
再加上楊慧君對秦南風情根深種,就算是死,恐怕也不想為他人做嫁衣,更不想便宜了云嬌。
這么想來,這事算是十拿九穩了。
“是。”平步見他堅持,也不好再說。
主仆二人直接去了賬房。
賬房先生見把言歡親自來了,自然沒什么多話說,很快便將銀子支給了他。
把言歡拿著交子票據,便直奔刑部尚書府上去了。
雖說秦南風如今在朝中風頭正勁,因為官家的倍加賞識,成了人人巴結的對象,朝廷中的官員大多數都向著秦家。
但把言歡在朝中經營多年,又擅巴結拉攏,怎會不得幾個投緣之人?
更何況,他與秦家這回事還不曾擺到明面上,眼下,想方設法想要見楊慧君一面還是能做到的。
不過,楊慧君是東岳使者,就算如今成了階下囚,那身份也不一般。
私底下相見,可是見不得光的事,把言歡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他從刑部尚書府上出來之后,便又回了一趟家中,換了一身常服,戴著個帷帽,在院子門口就上了馬車。
他做事細致,連馬車都是租借的集市上的,并不曾用自家的馬車。
而前頭趕車的平步也帶著帷帽。
主仆二人悄悄的出了家門,直奔大牢。
把言歡一陣慶幸,幸好眼下楊慧君被關押在了刑部大牢,并不曾回宮內的牢房。
否則,他主仆二人這身裝扮可進不了宮。
秦南風當初是圖省事,才把人丟在了刑部牢房。
楊慧君這樣的人出了宮再進去,哪怕是進大牢,也要左一道文書又一道文書,還得要官家親自恩準。
秦南風嫌太過麻煩,便命人直接送去刑部了。
誰料,這倒是方便了把言歡。
“楊使者,楊使者,醒一醒……”平步站在牢房外頭,小聲的呼喚。
“你們是誰?”楊慧君帶著枷鎖,身上已然是血跡斑斑。
聽到有人喚她,語氣間還頗為客氣,她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是我。”把言歡取掉了頭上戴著的帷帽,細細的打量楊慧君。
隨后,他暗暗的松了口氣。
他能看出來,楊慧君雖然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可眼中依然有著點點光亮,并沒有心如死灰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