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是不是你的手筆?”把云庭大步跨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把言歡終于忍不住老淚縱橫,他雙手捂著臉,哽咽道:“無論如何,我也是你們的父親,你們怎能這樣對我?”
他恨,他悔,可他又覺得他沒錯,他做錯什么了?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
“父親?”把云庭冷眼望著他:“你問問你自己,這么多年你做過一件父親該做的事嗎?
眼下,到這個地步了,知道自己是父親了?”
把言歡只是捂著臉啜泣,他痛苦極了,從他懂事以來,就從來不曾路過淚,他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他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干脆也就不開口了。
“金不換,你去尋些個人來,快快的將這里收拾一番。”云嬌已然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這些長輩們雖然挺賣力氣的,可終究是在家里吆五喝六慣了,這些灑掃的伙計,估摸著在家里頭也都是女人們做的,他們做著也不順手。
她想起前頭客人等久了怕是沒耐心,又叫住金不換:“這個時候了,前頭中飯應該吃的差不多了,你順帶去同賓客們說一聲,讓他們再稍待。
記得吩咐廚房上茶,再上些果子。”
金不換連聲答應,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他一去一回,也不曾耽擱多久。
他回來時帶來了不少婢女。
院子里的尸體喬巳已經讓人去處置了,婢女們來只看到滿地的血跡以及亂七八糟倒在地上的東西。
她們自然不敢多問,得了吩咐之后便開始清掃起來。
果然還是婢女們手腳麻利,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將祠堂恢復了原狀。
那些被破壞的桌椅香爐一類的東西,都換了新的,只是有幾個牌位被砍斷了,一時半會兒也沒個替換的,便只能將斷開的勉強拼湊在一起,放在那處湊數了。
“好了,你們都退一下吧。”云嬌吩咐了一句,接著拉過把云庭,朝著那些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宗族內的長輩們道:“今朝,我家請各位來,是為了兩樣事情,相信之前把言歡都跟大家說過了。
現在,憐兒入族譜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接下來便輪到我同我娘的事情了。”
她掃了一眼眾人。
那些長輩們都低著頭,一言不發,有幾個悄悄的看了一眼仍然靠在墻邊的把言歡。
“大家都是一個莊子上的,當初,我娘進門的時候雖然聘禮沒有多少,但也是正經的三媒六聘進的把家的門,把言歡當初娶的是正妻。”她繼續開口,神色并無波瀾:“這一點,各位長輩都沒有什么異意吧?”
那些長輩依舊悶不吭聲,心里頭卻明白的很,這是要算舊賬了,這姑娘還真想給錢姨娘正名。
事情若是成了,把言歡的臉恐怕要沒地兒擱了。
把言歡在朝中風光,他們平時多多少少都會沾上一點光,倒臺了他們恐怕只會跟著倒霉,回莊子上那些他們平日里瞧不起的人,豈不是都要跟他們平起平坐了?
想一想,他們就不情愿做這事。
可看眼前這情形,他們就算是不愿意,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主。
他們盼著把言歡能夠硬氣一些,不過看他那耷拉著腦袋的模樣,恐怕是不可能了。
“族長,你是宗族內最受敬重的長輩,你說呢?”云嬌含笑看著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