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處的幾個人交換了眼神,知道這里頭一定有事,但人家不愿意說,他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大家伙都知道,我今朝請大家來,是為了我孫女入族譜的事慶賀一番。”把言歡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其實,還有一樣事,我不曾在請柬上寫出來。”
他當初不寫出來,是壓根就不想辦,想借機除掉云嬌,這回事了就是從來沒有過的了。
可惜,他輸了,如意算盤也落空了。
“什么事啊?”
眾人都好奇起來,只有幾個知道內情的互相對視了幾眼。
“你們當中,應當有不少人知曉。”把言歡硬著頭皮說了下去:“當初,我的原配夫人并不是連燕茹,而是錢家的錢芳館。”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那些知根知底的自家親戚,自然是知曉的,不過他們奇怪把言歡為什么要當眾說出這件事?
而大吃一驚的是后來的那些親戚,尤其是兒女親家,原先是不知道這些隱秘的事的。
話既然已經開了頭,把言歡也就打算全都說出來了:“當初,我家貧,她不嫌棄我,還找補了我不少銀兩,若是沒有她,也沒有我后來的風光。
可我還是昧了良心,連家那時候是宰相之家,連蓋找了媒人來我家說親,我因為貪慕榮華富貴,所以將錢芳館貶妻為妾,這才娶了連燕茹。”
“原來是這樣,難怪當初辦喪事的時候,你家排場那么大,都是按照夫人的規格來的,原來她才是正經的夫人。”徽先伯夫人吳氏搶先開了口,她又不買把言歡的賬,自然什么話都敢說:“那這么說來,你們家云庭是最大的,那就是錢夫人生的了?”
眾人都望著把言歡。
“不錯,我如今年紀大了,想起從前的事良心上過越發的過不去,已然在族譜上給錢芳館正名了。”把言歡接著道:“把云庭仍然是我的嫡長子,嫡女就云嬌一個。”
“那我們呢!”把云姝在后頭,都快要站不住了。
“你們,都已經除名了。”把言歡松開了云嬌:“諸位先坐,晚上還有家宴,大家都留下來用飯吧,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去休息片刻。”
他說著轉過身,步履蹣跚的去了。
廳子里靜悄悄的,一時間無人說話。
貶妻為妾,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是不曾聽說過,還有一些人從來就知道把家的這些事。
這是從未有人想見過把言歡竟然會將這件事情公之于眾,還恢復了錢芳館以及云嬌的身份。
不過既然他當初做錯了,如今做這事也是合情合理,也算對得起云嬌母女。
可他自己的名聲不要了嗎?
如今雖不像十幾年前,可貶妻為妾還是要遭人唾棄的,更何況,糟糠之妻不可棄,把言歡做了這樣不地道的事情,還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這可是千夫所指,他往后在誰跟前都抬不起頭來。
吳氏嘆了口氣,站起身陰陽怪氣的道:“這么幾年了,我們家還真是把魚目當成了珍珠,當初還像模像樣的娶回了家,到頭來,居然是個庶女。
不過,我家老四也是個不爭氣的,也只配得個庶女。”
她咬重了最后的“庶女”兩個字,掃了一眼把云妡便往外走:“我可得回去了,沒工夫在這里看這一出鬧劇。”
她這一走,旁人也都紛紛跟著起身告辭。
隨著人一散,消息也就不脛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