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妻為妾那件事,鬧得這么大,滿城風雨的,把言歡連早朝都不去了,還有誰不知道的。”秦煥禮在秦煥禧對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起這事,他就不大高興。
他打心底里不想與這樣的人做親家,有辱他的聲名。
“我還當你們不曉得這事呢,這樣亂七八糟的人家養的姑娘,你們也肯要?”秦煥禧露出一副嫌棄的神情來。
“話不是這么說的。”秦煥禮分辨道:“那是把言歡干的混賬事,與他女兒不相干,那孩子被當成庶女養了十幾年,能有今日也不容易。”
他說這話的時候,起先只是為了護著自家人,但說著說著,似乎像是這么回事。
不過想起那丫頭性子要強的很,他還是不大歡喜。
“大哥沒聽過那么一句話嗎?‘抱狗子,看母子’,這老子混賬,養的兒女能好到哪里去?
依我看,趁著還不曾成親,這親事要慎重考慮才是。”秦煥禧坐正了身子,很是老練的道:“當初定親,就來的突然,你們也不曾同我商議,就突然辦了這事。
怎么?你們是信不過我嗎?
我那家里頭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里里外外的姑子叔子,哪個親事不是聽我的?
他們娶妻的娶妻,出嫁的出嫁,到如今多少年了,遇上點事情,還要請我去主持公道呢,你們倒好,不吭聲便把事情辦了。”
這個娘家,嫂子不當事,什么事情都得由大哥來做主,從前許多事情,都是她來料理的。
這回真遇上了大事,兩個人倒有了主意,連知會都不曾知會她一聲。
她對此事一直不滿。
“這事定的是有些急,不過也是風兒的意思,他鐘意,我們也就……”秦煥禮也不好說自己是依著官家的意思。
“風兒的意思,你們就依了?”秦煥禧拔高了聲音:“也不想想,風兒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他要娶妻,能不選擇家世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嗎?
把家,出了那樣的事,丟人現眼,能配得上咱們家嗎?
再說那丫頭,還退過婚,還到莊子上去住過,過去的那些事情不清不楚的,你們決定的時候,怎么也不考量考量?
就算看不上蓮子,也不能這么糟踐南風。”
她有些意難平,一說起來,便是長篇大論。
秦煥禮夫婦二人都只是在一旁聽著,一言不發。
“都說話啊?嫂子,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秦煥禧說了一通,見他二人不語,不由發問。
“嗯?”趙忠竹抬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秦煥禮。
“看我做什么?”秦煥禮看她:“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趙忠竹明白他的意思,親事是官家親自開口催的,肯定是不可能退的,所以,現在要找借口將秦煥禧的話給擋回去。
“我看那個孩子,還是不錯的。”她頓了頓,緩緩地開口道:“當初風兒出事的時候,我曾在筵席上遇過她幾回,我看著她像是待人接物都穩重的很。”
“你看著?”秦煥禧笑了一聲,不客氣的道:“嫂子,我這個人性子直,不會拐彎抹角,說了你可別不歡喜,你看人怕是不大準的。”
趙忠竹又看了一眼秦煥禮,看看,這話還怎么說下去?
她承認秦煥禧確實有本事,一個女人家,能掌管一整個家族,是個厲害的。
可也不用這樣瞧不起她吧?
秦煥禮也覺得秦煥禧這話有些過了,正要開口。
秦煥禧便又道:“我看,不如這樣吧,把那孩子請回來吃頓飯,讓我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