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話,她管了這么些年,怎么娶她進門來了,她就管不了了嗎?
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我方才說,大姑母是客人,不該管我們家里的這些事。”云嬌不急不躁:“現在想著,這話有些不妥,這事情同大姑母是有些相干的,畢竟大姑母若是不開口,秋霞這些人也不敢對我跟前的木槿動手。”
“你不用左一遍右一遍的說我是外人,我管著家里的這些事,是你公爹同婆母的意思。
倘若他們不要我管,只需說一聲就是了,用不著你在這兒指桑罵槐。”秦煥禧沉著臉色:“你說的不錯,確實是我讓她們動手打的木槿,這個木槿仗勢欺人,在后宅橫行霸道,還敢動手打人,要我說,這樣的婢女就不該留在身邊。
時日久了,就算你是個好的,名聲也給她這樣的惡仆給連累了。”
秦煥禧不愧是祝家當家多年的女主人,這番話說的振振有詞,擲地有聲,末了,還狠狠的剜了云嬌一眼。
木槿聞言,不由忐忑,但又不好開口反駁,只好看向云嬌。
“大姑母誤會了,木槿是自幼跟著我的,她什么性情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云嬌笑了笑,給了木槿一個寬慰的眼神:“她之所以動手打人,是因為秋霞她們在背后議論主子,說的難聽,她聽不過去才動的手。
那些話,秋霞她們先前在我院子里的時候,已經承認了。
大姑母是不曾聽到那些言語,否則,恐也要打她們呢。”
“哦?”秦煥禧冷眼望她:“我倒是不知,是什么樣的言語,能讓你的婢女如此大動干戈?”
云嬌嘆了口氣:“這話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大姑母聽了生氣,就是我這個侄媳婦的不是了。”
秦南風瞧她一口一個“侄媳婦”,那勢態拿捏的恰到好處,又有些忍俊不禁,他的小九怎么就這么有趣呢?
“下人的粗鄙言語罷了,又如何值得我生氣?你倒說來聽聽。”秦煥禧理了理衣裳下擺,就等著她說出秋霞那些話,再好生說一說她確實不像個嫡女這事。
“既然大姑母非要聽,那侄媳婦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若是有何不敬之處,還請大姑母海涵。”云嬌往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道:“她們說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依著我看吶,大姑奶奶這瓢水是潑不出去了。’
又說‘那可不見得,新過門的少夫人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她能甘心一直讓大姑奶奶把持這后宅?’”
云嬌說著往前一步,湊近秦煥禧,很是憤慨的道:“大姑母你說,這話氣人不氣人?
大姑母雖然是客人,但也是長輩,管管娘家的事那還不是理所應當嗎?
我一個新過門的媳婦,什么都不會,又不懂禮又不懂情的,哪里有資格就能跟大姑母相提并論了?
大姑母你說,她們該不該打?”
秦煥禧看她面上一副通情達理、處處替她著想的模樣,口中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她恨不得撕爛了她的臉,好厲害的小賤人!
“冤枉啊,奴婢冤枉啊……”秋霞急急跪著轉過身來,對著秦煥禧連連磕頭:“奴婢只說少夫人有嫡女的身份,沒有嫡女的氣度。
旁的奴婢都不曾說過,大姑奶奶,奴婢真的不曾說過……”
秦煥禧氣的微微喘息著,看著云嬌含笑的臉,只恨不能扇她兩個大耳刮子。
她自然知道,秋霞不可能說出那些話,都是這個小賤人杜撰出來打她的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