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兩個月來交一次賬,知會人去管著邸舍,派人來吩咐些事情,你在我這能有多久?你就管我要飯吃?
家里的下人被你管成什么樣子了,你真的不知道嗎?”
這些日子他也看出來了,從云嬌接管了后宅之后,這家里的下人的都消停多了,連帶著他看云嬌都順眼了一些。
“大哥,你怎么能這么說我?這么多年我沒有功勞也苦勞吧?”秦煥禧拔高的聲音:“要不是我鎮著,你以為你這后宅能這么安生?如今,你娶了個長袖善舞的兒媳婦,就要過河拆橋了?
不是我說你,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我不地道?”秦煥禮嘆了口氣,反過來問她:“那你倒是同我說說,那個和春邸棧到底是誰的?是那個掌柜的開的,還是他替你開的?”
這事,他一直悶在心中,都快成心病了。
“原來大哥早就懷疑我了。”秦煥禧也不慌張:“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給你倒個實話,那和春邸舍確實是我開的,之所以不告訴大哥你,是怕你覺得我開個邸舍是為了跟你家爭生意。
其實并不是,只是那地方如今留人越發的多,大哥你的邸舍根本住不下,所以我才動了心思,說白了,我開一個邸舍在那處,與大哥你是毫不相干。”
她心里忽然就有些后悔,當初不該做賊心虛,那么輕易的就將和春邸棧給出來了,這一番說辭,簡直天衣無縫,她怎么早不曾想起來?
“與我毫不相干?”秦煥禮笑了一聲:“好一個與我不相干,那我且問你,你開這個邸舍的銀子,是從哪里來的?”
他看著自己的這個大妹妹,看著她熟悉的臉孔,心中覺得陌生極了,這貪得無厭、厚顏無恥的人,真的是他那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大妹妹嗎?
他原本有些開不了口深究這些事,可秦煥禧的話激起了他心里的怒火,也罷,正巧趁著這機會將話說清楚,省得以后她再來糾纏不休。
“我銀子哪來的?”秦煥禧一聽頓時炸了,聲音尖銳刺耳:“大哥你這是在查點我?那是我家的銀子,是我一個銅子一個銅子的攢出來的,同你沒有半個銅子的關系。
我告訴你,你那個邸舍賣給誰我不管,我的邸舍你必須要還給我,否則我就找爹娘評評理!”
她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這回已經撕破了臉,依著大哥的性子,往后肯定是不會理她了,她還留著這臉面做什么?
倒不如趁機把自己想要的東西拿回來,反正嬉笑怒罵、撒潑放賴她樣樣精通,只不過這一面從來不曾在這個大哥面前展露過罷了。
當初她婆家落魄,不得已住到莊子上去,她手底下若是沒兩把刷子,就那破敗的一家,拿什么在莊子上立足?
莫要以為莊稼人都是與人為善的,最初那幾年,那些個仗勢欺人、貪小便宜、偷雞摸狗的人,她可不曾少遇見,都被她收拾了之后,不敢再上門來,慢慢的,也沒人敢招惹她了,祝家在莊子上才算是穩定下來。
可光靠黃土里刨出來那些東西,也只夠填飽肚子,最多,也就是手里頭有些余糧,跟從前養尊處優的日子根本沒法比。
這樣下去,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她思來想去的,這才打上了娘家的主意,剛好趙忠竹這個大嫂是個軟弱可欺的,大哥又無暇顧及后宅之事,加之信任她,她找小妹妹周旋了一番,如愿以償的拿到了娘家的掌家之權。
這十幾年,她確實撈到了不少好處,她甚至在東城外,還有一家鋪子,是專門賣干果的。
只不過那家鋪子收入遠遠比不得邸舍,是以,痛失了邸舍之后,她足足三四日都吃不下飯,思來想去的就想把邸舍給拿回去,可惜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說的過去的借口。
而后,顧氏便派人給她送了消息,說是云嬌將兩家邸舍一道賣了,要修整家里的園子。
這她如何能按捺得住?忍了幾日,終歸是沒能忍住,無論如何她得來試一試。
秦煥禮冷冷的看著她,她若是不急也就罷了,這副狗急跳墻的模樣,不正說明她做賊心虛嗎?
“怎么?無話可說了?”她見秦煥禮站著不動,上前一把拉過他:“走,咱們就去爹娘那處,看看你該不該把我的邸舍給我。”
她知道,大哥一向孝敬,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去打擾爹娘,所以她更得用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