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有人來了,快走快走啊!”
亭子下的小池塘邊上,婢女急切的催促著顧婉淑。
顧婉淑松開手,看了看那藕粉色的披風,站起身來,估摸著這只死貓是活不成了。
她感覺到手背上的疼痛,不在意的看了一眼,便將手在身后蹭了蹭。
她有心想將披風拿走,但見披風下面還有動靜,咬了咬牙命令道:“走。”
可她終究晚了,婢女說的人已經快到她跟前了。
“在那里。”云嬌看見了水面上的披風,蕭條枯萎的荷莖間,藕粉色的披風尤為顯眼。
天氣嚴寒,小池塘水結了一層冰,此刻,靠著岸邊的冰塊被砸出了一個坑,上頭牢牢的蓋著濕漉漉的披風,披風下面,什么東西正在掙扎著。
“一定是八兩!”云嬌一眼就看出來了,急著往下沖。
“弟妹,你這是……”顧婉淑想攔著她。
“我來。”秦南風一把拉住云嬌,一閃身便繞過顧婉淑,沖到了池塘邊,一把掀開那條粉色的披風。
下面,一只渾身濕漉漉的貓兒掙扎著浮出水面,不是八兩又是誰?
“八兩!”
云嬌驚叫一聲,眼圈一下便紅了。
秦南風伸手一把揪住八兩的后脖頸,將它從水里提了出來,又忙解了披風將它裹上。
八兩凄厲的叫著,在他懷中瑟瑟發抖,爪子死死的撓著能撓到的東西,不肯放松,顯然嚇得不輕。
“丁寅,將八兩抱回去,先別烤火,在離火盆稍遠的地方,讓它暖和暖和再靠近火盆。”
片刻之后,云嬌便冷靜下來,淡淡的吩咐。
“是。”丁寅忙從秦南風懷中接過八兩,急匆匆的走了。
秦南風擦了擦手,走到云嬌身旁站著,與她一道同顧婉淑對峙著。
“我與三嫂嫂可謂無冤無仇,三嫂嫂何故如此對我的貓兒?”云嬌冷生詢問。
“我是那無緣無故的人嗎?”顧婉淑伸出手來:“我看它有趣,不過是逗了逗它,它便將我的手撓破了,我一時間氣不過,這才動手,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最初還有些慌,但見云嬌神色并沒有多可怕,也就松了口氣。
最近閑來無事,她便不時的“路過”西洲院,其實就是想多看秦南風幾眼,另外,也瞧瞧云嬌那里有沒有什么空子可鉆。
今朝,還真就讓她碰著了,她“例行公事”一般在西洲院來回了幾趟,都不曾望見秦南風的身影。
就在她要掃興而歸之時,忽然見八兩從墻頭跳了下來。
正巧她讓婢女提了食盒,里頭有魚有肉,當然這也是裝裝樣子的,是為了遇見秦南風有話可說,不容易露餡。
不曾想卻在這處派上了用場。
她讓婢女用魚肉引誘八兩,脫下披風來將八兩裹了個正著,因為八兩一直不停的嚎叫掙扎,她生怕被人聽見了,這才急匆匆的到了池塘邊。
她想著,將這貓兒淹死在水中,她將披風再拿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的。
可萬萬沒想到,云嬌這么快就發現了,還追過來逮了個正著。
不過,這也沒什么好怕的,一個畜生而已,別說是沒死,就算是真死了,把云嬌又能拿她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