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嬌早已抿著唇笑了,伸手推了他一下:“快走。”
顧婉淑住在西側房。
原本,她同秦春深是一起住在東側房的。
可從前些日子,秦春深病情日益加重,他自己也察覺到不好,說是怕過了病氣給她,硬是逼著她搬到了西側房內。
云嬌同秦南風一到院門口,守門的婢女行了禮,便小聲道:“還請五少爺、五少夫人小聲一些,免得驚動了三少爺。”
秦南風點了頭,婢女這才在前頭引路,帶他們進了西側房。
婢女掀開門簾,兩人只覺得一陣熱氣撲面,接著便瞧見秦煥禮陰沉著臉站在那處。
秦南風下意識的拉了一把云嬌,往她身前擋了擋。
趙忠竹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瞧見了他們進來,不由的心里一緊,造孽的,這可怎么辦?
床上,顧婉淑緊閉著雙眼,臉色一片蒼白,就連嘴唇都有些灰敗,床邊踏板上放著三個炭火盆,但似乎根本不起作用,她仍然抱著被子瑟瑟發抖,就連云嬌進門,她都不曾抬眼。
大夫正有些尷尬的站在床邊上,看著這一家人。
秦煥禮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云嬌一眼,這是兒媳婦做的,他不好動手,要是兒子,他早就一個大巴掌下去了。
秦南風拉過云嬌,藏在自己身后。
“混賬東西!”秦煥禮原本心里就有氣,見他如此,更是氣的抬手就要打他。
“老爺息怒啊,別驚動了春深。”趙忠竹死死的拉著他。
“等出去了,我再跟你算賬!”秦煥禮惡狠狠的放下一句話。
“你好好的,你嫂子孩子沒了。”趙忠竹推了一下秦南風。
她是又氣惱又擔心。
這兩個孩子平時挺懂事的,做事也知道輕重,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就把顧婉淑推進池塘里了呢?
明知道他爹愛生氣,愛擺規矩,還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這下日子可不好過了,連帶著這個年也過不好。
“娘,你別怪他,是我……”云嬌不忍心秦南風遭錯怪,主動開口承認。
“弟妹……”顧婉淑聽到她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她掙扎著坐起身淚眼婆娑的看著云嬌:“好歹我們也是一家人,我在你心里,就不如一只貓嗎?你淹死我也就罷了,你怎么能害的我沒了孩子啊……”
她說著,委委屈屈是掩面痛哭,實則,是在掩飾眼里忍不住的嘲諷與笑意。
當初撒下懷孕了這個彌天大謊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找個機會同把云嬌碰一碰,到時候賴在她身上,就說孩子被她碰沒了。
她預備是等這個月月信來了,到時候有血才逼真,不曾想這個蠢貨自己送到了她的槍口上,也罷,既然她這么急切的來承擔此事,那她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