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娘,沒教養,您老人家不知道嗎?”云嬌不急不躁,淡淡的又回了一句。
秦南風聽了她的話,再看看自家老爹鐵青的臉,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么多年了,他從小到大挨的打、受的教訓,總算有人替他找回來了嗎?老爹也有這一天。
“你!”秦煥禮氣得幾乎七竅生煙,伸手指著她:“你……”
那句“你給我滾”卡在喉嚨里,如梗在喉,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這話太重,他作為長輩,要自持,不能胡說。
云嬌見他“你”了半晌,也沒說出什么來,干脆也就不說話了。
到底是自家的公爹,是小五的親爹,可別真把他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叫小五難做。
她轉臉看著站在一旁的大夫:“從我家三嫂嫂有了身子,一直都是你在診脈吧?”
顧婉淑原本一邊哭泣,一邊看熱鬧,聽云嬌問起這事,她哭著哭著聲音就逐漸小了下去。
“是。”大夫躬著身子,很是恭敬。
“那,我三嫂嫂的身子如今情形如何了?”云嬌登上床前的踏板,正面瞧著他。
走近了才發現,這大夫似乎很熱,鬢邊的發絲都汗濕了,花白的發絲緊貼在額角。
這屋子里雖然暖和,但也不至于到出汗的地步,他這是在緊張?
“三少夫人……”大夫飛快的看了一眼顧婉淑:“她受了驚嚇,這樣的天站在冷水之中,就是尋常人都受不住,更何況她是有身子的人?
孩子在老夫來的時候就已經保不住了,好在月份不大,三少夫人好生調理將養著,孩子往后還會有的……”
他只覺得后背濕了一片,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的。
云嬌打量了一眼顧婉淑:“我聽人說,小產比生孩子還傷身子,我三嫂嫂這怎么一點血跡都沒有?”
她說著嗅了嗅鼻子,空氣里真的是半絲血腥氣都沒有。
她雖然沒生過孩子,也沒小產過,但沒吃過豬肉,難不成還沒見過豬跑嗎?
不見血肯定是不對的。
趙忠竹聽云嬌這么一說,也想到了此事,這話說的不錯啊,小產怎么可能不見血?
她想要開口應和云嬌的話,但看到秦煥禮陰沉的臉色,還是將話給咽了下去,但看著顧婉淑的眼神也有所不同了。
她倒沒有想太深,只是懷疑顧婉淑的孩子是不是根本沒掉,卻故意讓大夫這么說嚇唬云嬌?
“弟妹,你說這話真是殺人誅心吶……”顧婉淑失聲痛哭起來:“我沒流血?你叫我的婢女說說,那池塘里的水都染紅了,我不過是回來收拾的清爽了,就還要遭你懷疑,我還怎么活……”
“我不過是隨便問問,三嫂嫂倒是不會如此激動。”云嬌看著她這番姿態,再看看這個一直出汗眼神閃爍的大夫,心里頭已然肯定了,顧婉淑肚子里就是沒貨!
“爹,娘……”顧婉淑指著云嬌:“你們都不管她,就任由她這樣嗎?我看這個家,是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我這就起身回娘家去。”
她說著,便作勢要掀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