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禮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她那態度是被訓斥了一通的樣子嗎?
不過眼下這模樣,倒還算是乖順,她早些這么懂事,知道低頭認錯,他不就不會動怒了?
還鬧得那么難看,真是的。
“弟妹,你不用這樣的,都是一家人,我剛才雖然說的話難聽,但我心里是不怪你的。”顧婉淑抬眼朝她笑了笑。
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笑得很勉強。
“先別說這些了,讓鄭御醫給你瞧瞧,開個方子驅驅寒也好。”秦煥禮開了口。
“是。”眾目睽睽之下,顧婉淑也找不到別的借口,只好伸出了手:“有勞鄭御醫了。”
“不客氣。”鄭御醫將手搭在了她的脈門上,微微瞇上了眼睛。
不過片刻,他便放開了手。
“鄭御醫,我嫂嫂身子如何?”云嬌往前一步發問。
顧婉淑聽她問出來,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幾乎昏厥過去。
其實,就算她肚子里沒孩子,今朝在池塘那一著,也已經夠她受的了,她現在是頭重腳輕,身上也不好受。
鄭御醫撫須笑道:“三少夫人除了落水受了寒之外,似乎還受了些驚嚇,不過,好在她原本身子底子不錯,并無大礙。
待我開個方子來,驅驅寒便可,另外也可多喝些生姜紅糖水。”
“那她的孩子……”趙忠竹不禁生了疑,這怎么一個字也不曾提孩子的事?
“什么孩子?”鄭御醫叫她問的一愣。
“我娘是說,我三嫂嫂近日月信不準,想問問會不會是有孕了?”云嬌打了個圓場。
她只對鄭御醫說了顧婉淑落水的事,并未說有孕之事,這種遭人笑話的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好一分,這也是為了這個蠻不講理的公爹的臉面考慮。
“月信不準?不是吧?”鄭御醫看向顧婉淑:“可是錯吃了什么?依著脈象看,三少夫人的身子并無大恙。”
“或許是吃了什么,就是不大準時,不過也不礙事的……”顧婉淑支吾著應了一句。
“不會是有了孩子,被我這么一折騰,又掉了吧……”云嬌忽然圓睜著眼睛問,又哭喪著臉:“真要是這樣,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胡說什么呢?”鄭御醫收斂了笑意:“你這是在懷疑老夫的醫術?別說是才過了個把時辰,就是一年半載前掉過孩子,我也能把出來。”
“我怎么會懷疑您老人家的醫術呢?我是擔心我三嫂嫂,既然不是,那可太好了,我不會說話,您可別跟我一般見識。”云嬌說著,故意看了一眼秦煥禮。
這話已經說的明明白白的了,顧婉淑身子好的很,別說是今朝,往前推一年,她都沒掉過孩子。
顧婉淑想把這個臟盆子扣在她頭上?癡人說夢。
這一番話下來,云嬌雖然沒有明說,但連趙忠竹都聽明白了,顧婉淑肚子里根本沒孩子,更別說秦煥禮這個聰明人。
他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陰沉沉的看了一眼顧婉淑,轉身走了出去。
他找不到了門口廊下,一時間心緒難平。
在他看來,這個三兒媳婦雖然是小門小戶的出身,但卻一直是個懂事的,平日禮儀也周到,又孝順又聽話,跟云嬌比起來,他還是比較滿意這個三兒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