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留下一雙來穿。
“那你就留一雙吧,我拿一雙,不夠給你弟娶媳婦,咱們后面再湊,我這就拿回去讓你爹和你祖父祖母一起去當。”許母生怕夜長夢多,又怕人少了,叫人家當鋪給騙了。
她其實很想把兩雙都拿走,但是想起來以后日子還長呢,還要指望著從女兒這里繼續撈好處,也該給她留一雙。
于是,她咬著牙割肉一樣,給女兒流了一雙鞋,抱著懷里的那雙鞋子,急匆匆的便走了。
走出去正瞧見云嬌三人還在那里,正在幫落葵處理臉上的紅腫,她冷哼了一聲,一路小跑著去了。
云嬌看著她出了門,扭頭朝著醫館的后門看了過去,就瞧見澆花的那個老婆子從門框處探出了半個腦袋。
四目相對之間,云嬌微微點了點頭。
老婆子會意,轉過身,又進了院子里。
屋子里。
許惠蘭得了這雙既華貴又艷麗的鞋子,簡直愛不釋手,穿在腳上看一陣子,又脫下來拿在手上看看,又穿在腳上走幾步,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此時,她忽然聽到外頭廊下這醫館的幾個婆子聚在一起說話的聲音。
這是常事了,起先,她并沒有在意。
但后來聽著聽著,她似乎聽到她們在說什么“把家……先進門的靠不住”、“再娶一個也好”、“就是老八”……
她隱隱約約聽出來,這是在說把云闈。
她頓時顧不上再看鞋子,皺著眉頭走到門邊,外面的議論聲清晰的傳到她的耳中。
澆花的老婆子透過門上半透明的窗紙,瞧見了許惠蘭側耳傾聽的身影,朝著另外一個婆子使了個眼色。
“你說的這都是真的?我不信,這一位孩子在肚子里還是個男孩,把家怎么可能再給那個老八另外再娶個平妻?”
“你莫不是聽錯了?這一對母女要是鬧起來,把家哪里經得住啊?”
“聽錯什么聽錯,外頭誰不知道,也就瞞著這個許家,還有咱們幾個躲在這里天天不出門,到現在才知道。
聽說今朝的日子好的很,把云闈那個平妻就是今朝進門,那花轎一早就出門了,這會兒啊,恐怕都在拜堂了。”澆花老婆子繪聲繪色的說。
“那……”
“砰!”
其余幾個婆子還準備再問,就聽到邊上的門被人猛地打開了,許惠蘭從屋子里面沖了出來。
“誒?她聽見了!”
一個老婆子后知后覺地喊了一句,澆花的老婆子沒有說話,緊盯著怒氣沖天的許惠蘭。
許惠蘭腳上穿的正是那雙華貴又艷麗的木屐,她聽聞把云闈竟然背著她娶了平妻,眼下還正在拜堂,頓時怒火中燒,看她不回去打殺了那個賤人!
可惜,泥地踩實了之后,淋上水本就滑,她腳上那雙木屐是個木頭底,也是極容易滑倒的,再加上她急火攻心,幾乎失去理智。
不出所料的,她尖叫了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