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什么時候也這么愛動怒了?”云嬌一把拉住他:“蒹葭她們很仔細的,熱敷的時候一直問我燙不燙,還給我吹。
只是我這半邊臉沒有知覺,我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怎么能怪她們呢?”
秦南風僵在那處不說話。
“好了,快倒水來給我熱敷。”云嬌晃著他的手撒嬌。
秦南風垂目看她,一個忍不住,便紅了眼眶。
“你干嘛?”云嬌看他不對勁,坐起身來,見他居然要哭了,不由道:“你做什么?你可是能文能武的安寧王,你這樣要是被仲兒看到,他可是要說你‘羞羞臉’的……”
“小九……”秦南風緊緊抱住她,靠在她耳邊哽咽:“我真想替你。”
“可別。”云嬌心里感動,但不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否則她怕自己也忍不住要哭:“你變丑了,我天天看著你,那我多受罪?
還是讓我來變吧,反正我自己也看不到,受罪的是你們。”
她說著笑了起來。
聽著她笑,秦南風卻更難過了,他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若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敵人,他都可以打回去,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可以替她頂著。
唯有生老病死,他不能主宰。
這讓他想起當初在戰場上的那些事,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兄弟倒在面前,卻無能為力。
他真的很難過。
“好了呀你。”云嬌推開他:“李院正可是說了,三個時辰熱敷一次,你還不給我敷上,是想讓我一輩子這樣嗎?”
“躺好了,我這就來。”秦南風起身去倒熱水。
他擰了手巾,先在自己的臉上試試,確定不會燙破皮,才會給云嬌敷上。
熱敷妥了,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一臉認真的地道:“小九,就算你一輩子這樣變不回來了,我也只愛你一個人,絕對不會嫌棄你。”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云嬌抱著他的脖子,心里很是熨帖。
如此,接連半個月給云嬌熱敷臉,秦南風都親力親為,絲毫也不肯假手于人。
哪怕是宮中有事,到了云嬌要敷臉的時辰,他總歸要跑回來一趟,做好的事情再回宮中。
梁元儼也聽聞云嬌病了,知道他疼云嬌,又賜下許多東西來。
他這樣一來,朝中那些大臣們也有樣學樣,一個個爭先恐后的給云嬌送禮,生怕送晚了比不上旁人。
秦南風起先是不收的,他嫌煩神,但李嬤嬤說家里人生病了,外頭的人來送禮,是盼著生病的人早些好,這禮應當收。
說若實在過意不去,等云嬌痊愈了,便宴請他們回來吃一頓就是了。
秦南風一聽這是有寓意的,盡管平時不信這些東西,但還是把這些禮都盡數收下了,別說是請一頓飯了,要是云嬌能好,他愿意擺十日的流水席。
不過,那些送禮的人只能見到他或是他的父母,連云嬌的影子都不曾瞧見。
許多人都好奇云嬌到底怎么了,也有各種各樣的猜測,更有傳謠的,不過這些都不用秦南風出手,不出一日,就叫梁元儼派人給收拾了。
能親見云嬌的,也只有家里的人和她那幾個姊妹。
把云姌得知云嬌生病,當即便求了梁元儼,要出宮去探望。
梁元儼自己也想出來看看,但礙于身份,又有西翎國的使者在,他不能成行。
是以,把云姌一開口,他便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