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親人。”魚聽蓮道。
“你在給我套近乎嗎”項北飛道。
“不是。”魚聽蓮很溫柔地說道。
“或許我們真是親人呢。”
項北飛抓了抓頭發。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但好像說了也是白說,對方對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名字都說出來了,人也站在這里了,都沒個驚喜。
“我還有一個問題。”項北飛道。
“什么”
“你為什么戴著兜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為了保持神秘感”魚聽蓮道。
項北飛“”
他又道“能脫下,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這個請求有點奇怪。”
“相信我,這已經是我最冷靜的請求了。”項北飛道。
魚聽蓮遲疑了下,道“可以。”
她輕輕地解開了兜帽。
項北飛很快就愣了下。
他看見的并非是完整的一個人,對方左側的人影是他印象里的那個母親,長得很柔美,陌生而親切。
但是身體的右側就好像被什么侵蝕了一般,仿佛是一團白色的霧氣凝聚而成的身體,飄忽不定,隨時都可能消散。
“你這半邊身體,是太初的力量”項北飛詫異道。
“是,它已經腐蝕了我一半的身體。”魚聽蓮微微點頭。
“很嚴重。”
“我就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嚴重了,所以才想要去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我忘記了。”
魚聽蓮搖頭,“昨天莪走到大荒境,走到了九州附近,似乎是想要去見一個人,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我徘徊了很久,但就是記不起那個人是誰。”
她的神情看上去很失落,聲音也顯得有些懊惱。
項北飛怔了下,問道“那個人對你有多重要”
“很重要,是我可以用生命去保護的一個人,我很確信。我只記得對他很愧疚,就好像曾經的我不得已拋下了他,我腦海里還有他的聲音,他好像在哭,我不確定,可能是一個小孩。我很想要去彌補他,告訴他一些事情。”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順著某個指引,找到了他的方位,我感覺自己快要找到他了,可是那個時候我又突然忘記了那個指引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要找誰他好像和我擦肩而過。”
魚聽蓮看上去很迷茫,神情也越發地喪氣。
“他可能不會原諒我。可是我還是想要見見他最后一面,告訴他,我很抱歉,但我沒找到他,只能回到這里來,因為我也有自己的職責,也許在我被太初的力量徹底吞噬之前,再也沒有機會找到他了。”她呢喃道。
項北飛微微張了張嘴。
十年前的她,前往九州附近,只是為了找自己么
那次她出現在子堠附近,并不是偶然,而是通過某種指引找到了他。
他朝前面走了一步,更近一步地看著這個女子。
即便只剩下了一半的身體,可是仍然透著一股溫柔的美。
他想要說點什么,但欲言又止。
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的父母抱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有一股奇怪的執念。
這股執念不是來自現在的他,而是來自過去的他。
兩人沉默著,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