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眼前這個身著金色盔甲的,似乎不是真正的人,更像是黑鐵鑄造的雕像,渾身上下沒有任何氣息,也沒有給人帶來威脅,純粹就像是死物。
而方才在斷橋那邊見到的這個家伙,身上可是帶著極為恐怖的氣勢和殺意,那股滔天的殺意,就是夜七娘都不敢小瞧。
“那邊也有雕像。”神算子指著另一側說道。
果然在院落的許多個角落,都有身著金色盔甲的男子雕像,這些雕像都是來自同一人,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雕像姿勢是一樣。
左側的雕像坐在廢墟里,臉上帶著一絲悲切。在這個雕像的十米外,有另一個雕像,該男子負手而立,仰首望天,那雙眼睛里充滿著決絕。
另一側的男子把頭盔摘下來提在手中,低著頭像是在冥想。
大步朝前走,憤怒咆哮,握緊拳頭
各種各樣的姿勢應有盡有
無一例外,全是同一個人的雕像,就好像誰把這個男子的生平移動軌跡用雕像給刻畫下來,每隔一段距離就擺上一尊。
這樣的情景,十分詭異。
“我覺得很不對勁,藍可居,你小心點。”夜七娘警告道。
“我有分寸,不會莽撞,放心。”藍可居沉聲道。
他雖然不認為夜七娘看到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蓐收遺跡本就是詭異之地,他仍然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能夠修煉到問道境,又怎么可能會在這個地方掉以輕心
“你跟在我后面,不要亂碰這些雕像。”夜七娘說道。
“好。”藍可居微微點頭。
院落里的歌聲越發地凄涼,也越發地清晰,似乎就在這院子的某個地方。
大家都是來這里探索機緣,自然是要把這個地方調查下,不可能因為雕像詭異就放棄。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開了雕像,朝著前面走去。
頃刻后,又有一尊雕像進入到他們的視線中。
這個雕像仍然是那個身穿金甲的男子,只是他坐在地上,懷里居然還抱著一個柔弱的女子。
這個女子并非是雕像,她是真真切切的人
“是活人”夜七娘皺起眉頭。
“不對,不是活人。”項北飛道。
他沒有看見這個女子的道胚,絕對不是活人。
那個男子的雕像緊緊地抱著女子,臉色悲切,他似乎在哭泣,微張著嘴巴,仿佛在呼喚懷中女孩。
那女孩面色蒼白,胸口有一團血紅色的窟窿,像是剛剛被什么穿透了一般,受到了重創。
但她仍然在努力地唱著歌,仿佛只把自己的歌唱給男子聽。
“妾心思故郎,郎披金甲去,我等郎歸來,來迎我入房”
她伸著手,摸著抱緊自己的那尊雕像的臉,淚水從眼角滑落。
所有人都被那股悲傷的氣氛所感染,不需要有人講述,單單靠著歌聲,他們仿佛都清楚了故事的來龍去脈。
那是一個癡情的女孩,她的意中人為保護自己的領土,披甲上陣,在崖角戰場廝殺,女孩等待著,苦苦等了一年又一年,可是沒有等到她的郎,卻是等來了外敵的鐵蹄踐踏了堡壘。
女孩毫無還手之力,她哭訴著,畏懼著,在戰亂中瑟瑟發抖,直到一個敵兵發現了她,辱了她。
可她一直都為自己的郎守著身,她不能把自己的身給別人,她反抗,哪怕是死,她也不愿意就范
轟隆隆
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驚醒了每個人。此時的歌聲越發地急促,不再哀婉,卻變得憤怒,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