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主管軍事的荀攸,他就指出:
“以君侯之勢,已橫跨司隸、兗、豫、揚四州之地,但四州皆不完整。比如兗州雖是新附,但泰山、東郡分別為臧霸、臧洪所據,而揚州戰事才剛剛開始,四處都是用兵之際,目前雖有甲兵十萬,卻已經捉襟見肘。”
陳飛贊同了他的意見:
“今年夏糧豐收,足以支撐擴軍,準許各郡國自行征募青壯,組建部隊,然兵者在精不在多,人數以所轄戶口十分之一為限。”
這個比例并不算低,比如豫州有戶口一百余萬(人口五百多萬),最多可以征募十萬常備戰兵,而殘破的兗州有四十萬戶(人口兩百多萬),就只能征募四萬士卒。
陳飛當然也考慮到了實際需求,所以特別指出,駐扎在濟陰的王沖所部六千人、以及高順所部一千人,都不在當地兵員名額之內,相當于給兗州增加了七千名額,對于只有四個郡的兗州而言,四萬七千名常備士卒,足以應付一般事務。
主管監察的許靖也拋出了自己的議題:
“汝南三縣作亂,是因為州郡平時疏于巡查,故而未能及時察覺官員、百姓的異動,如今兗州新附,同樣存在這些弊端,亡羊補牢,猶未為晚。”
這個問題不容輕視,曹操雖然和平交接,但未必不會在兗州各地留下“后手”,萬一以后雙方對峙,這些“后手”打入陳飛內部,或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陳飛很慎重地考慮了片刻:
“吏治之事,關乎國政,歷來不可大意。我令你即刻開始組建一支監察隊伍,人數不少于一百人,可自行任命吏員,官秩為兩百、四百石,負責巡視郡縣吏民,縱使有所風聞,亦可以直報于我。對了,不僅限于豫州,兗州、河南、乃至于將來的揚州,文休皆可過問。”
許靖根本沒有料到自己陡然之間從一個光桿司令,直接變成了擁有“自行任命權”的領導級人物,頓時感覺到一身老骨頭都輕了二兩,連忙屈身一拜:
“謹遵君侯之令!”
他雖然目光落在地毯上,卻完全感受得到,許劭這個老家伙……一定嫉妒得兩眼冒火!
果然,他剛剛直起腰板,就聽到許劭發出了質問:
“君侯,此事不妥!”
許靖立刻瞪了他一眼。
卻聽許劭解釋道:
“邵并非反對監察官吏之事,而是以為,選舉賢才,這是治中從事之職,君侯令其自行任命,似乎有……越俎代庖、逾越職權之嫌。”
一天之前剛剛公開怒抽所有人嘴巴的朱零同樣表示反對:
“檢校從事負責監察百官,但許檢校自行任命官吏,誰又來監察他呢?”
許靖頓時無話可說,只能頓首不語。
看著他們兄弟二人互相掣肘,陳飛卻沒有上一次那么頭疼,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我考慮得太簡單了,子將先生所言未嘗沒有道理,既然我早就為各位從事明確了職權,如今就不能朝令夕改。這樣吧,各位從事均可以自行征辟佐吏,也有舉薦官員之權,但所有百石以上官員的任命,必須經過治中從事批準,至于六百石及以上官員的任免,則必須經我本人同意,若有違犯,視為亂法。”
他的處置相對公平,許靖也無話可說,只能和許劭一起躬身贊道:
“君侯英明。”
到了許劭這里,他也拋出了一個議題:
“邵雖然一直都在尋訪賢才、舉薦為官,但遠遠不及君侯拓展疆土之速,以致州郡府衙空虛,各級官吏疲于政務,故而特請增派屬吏……”
他的意思和許靖一樣,都是在抱怨人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