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收編了蔡邕的兩名弟子之后,陳飛這才進入了正廳。
一番謙讓之后,他最終還是高坐主位,然后很正式地問了一句:
“天子蒙難,久經動亂,聽聞近日又被叛軍逼迫,以至于北渡黃河進入河東,蔡公可知詳情?”
蔡谷立刻換了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連聲嘆氣:
“大漢不幸,先有黃巾之亂,又有董卓、李郭篡權,僅僅數年之間,天下衰微至斯!若非如右將軍者平亂定土,中原之地恐怕與關中無異!”
他先是抬了抬陳飛,而后才正面回答了問題:
“李傕、郭汜等叛軍,之前明明同意護送天子鑾駕返回洛陽,但隨即又出爾反爾,一路追殺,朝廷雖然征召白波、匈奴前來救援,也數次擊敗叛軍,無奈李郭勢大,天子近前又有小人讒言,以至于兵馬潰敗,只能倉惶北逃。公卿百官、家眷宮人、禁衛士卒,無不死傷殆盡。若非文和公提前將我等送出,蔡氏一族,恐怕此刻已經變成黃河鯉魚的食餌!”
他說得雖然都是事實,但似乎也有些夸張,畢竟陳飛知道的是,至少蔡文姬平安無事地返回了中原,然后立刻就被南下劫掠的匈奴人抓回了草原……
陳飛也嘆了口氣:
“自去年光復洛陽以后,我花費了巨大的人力和財力,重新修繕了城墻,今年又籌集錢糧,陸續重建了一部分的宮室,就是為了在陛下回歸之際不至于無處休息,沒想到叛軍如此洶洶,令大漢朝廷如此狼狽!若是早有天子詔令,我必將傾盡全力,討伐李郭逆賊!”
他這番話也只不過是隨口表態而已,朱儁還在率領大軍征討袁術,兗州則需要戒備袁紹、曹操、呂布,豫州不僅要警惕劉表,同時供給朱儁糧草,根本沒有余力再出兵關中。
何況……關中地區荒廢多年,人口流失嚴重,土地荒蕪千里,就算真的能夠平定,短期之內也很難恢復元氣,勢必需要陳飛調集兗州、豫州的物資進行支援,難免顧此失彼,影響到中原爭霸的大局。
至少今年是不可能出兵的。
為劉協哀嘆了一陣子之后,陳飛又賞臉和蔡谷等人一同吃了午飯。
在此期間,蔡谷終于做出決定,代表蔡氏向陳飛提出了出仕的請求。
陳飛也很開心地答應,當即任命蔡谷為兗州文學從事,蔡睦則擔任陳留文學掾,充分發揮了蔡氏經學傳家的優勢。
至于年輕一輩之中唯一的成年男子蔡端,則按照慣例,被陳飛留在身邊,與阮瑀、路粹一起暫時擔任普通小吏,等到許劭考核之后,再分配到相應職位上歷練。
至于蔡琰的事情,陳飛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一句。
他雖然剛剛二十歲(虛歲),但已經是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朝廷重臣,怎么可能自己替自己說媒?
在送走陳飛之后,蔡氏兄弟又開始興高采烈地討論家族今后的發展大計。
蔡谷喝了口熱水,潤了潤嗓子:
“陳云龍對我們還是十分敬重的,而且聽聞荀公達、許子將、梁孟皇等士人皆受到重用,你我兄弟至少不會太差。”
蔡睦顯然考慮得更遠:
“伯喈大兄還有書名弟子隱居在外,兄長大可以寫信招攬他們一同為陳云龍效力,如此陳將軍自然會更加重用蔡氏子弟……”
蔡谷點了點頭:
“賢弟所言甚是,我這就寫信。”
他剛剛提筆寫了幾句話,就聽到家仆前來同胞:
“家主,右將軍府中參軍徐庶,前來拜見。”
蔡谷忍不住一愣:
“徐庶?這是何人?既然是右將軍參軍,剛剛為什么沒有一同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