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公!文和公德高望眾,文韜武略,當世罕見,無論身處長安,還是一路東行,都深得先皇贊賞,可以為主使!”
文韜武略賈文和?
賈詡第一時間拒絕:
“賈某不過是邊鄙州郡的寒士子弟,本就沒有名聲,這幾年間,更先后屈身于董卓、牛輔、呂布、李傕、郭汜、張濟等人之下,如今擔任車騎將軍長史已屬厚顏,若是擔當選擇新君的主使……必定被天下士族所恥笑!
董將軍出身高貴,乃太皇太后之侄,深諳皇家禮法,又身為衛將軍,此事應該當仁不讓才對!還請不要推辭!”
董承急得快要尿出來了,他直接推案而起,“咚”的一聲跪倒在大廳正中:
“選立新君之事實在重大,稍有不慎就有誤國之憂。董某竊自揣測,實在不堪重任,若是諸公還要強求,勢必讓董某成為大漢罪臣。董某深受漢室之恩,既不想誤國誤民,也不想身死族滅,只有一死而已!”
只聽“嗆”的一聲,他竟然真的拔出了隨身的佩劍,橫刃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放肆!”
負責侍衛的黃忠、沈彪,一邊大吼,一邊跳進場內,準備將他當場擊斃。
廳外數十名侍衛立刻沖了進來,每個人都全副武裝,左盾右刀,寒光四射。
陳飛直起上半身,伸手揮退了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又轉向了董承:
“董將軍,何至于此呀?非是我等逼迫,而是廳中眾人,無論名望、官職、資歷,還是與漢室的親疏,確實唯有將軍最為合適!”
——這句號確實是真的。
畢竟張楊直接放棄了“驃騎將軍”的職位,誰也不能逼迫一名地方太守去肩負另立新君的重要使命。
侍中是皇帝的親近之臣,但本身是個虛職,沒有任何實權,也不足以令人信服。
尚書臺是朝廷最重要的中樞部門,但尚書令本身卻只是六百石的小官,名義上甚至還要隸屬于九卿之一的少府,更何況陳紀隨時都可以用年老多病的理由退休,董承年富力強,又怎么比得過他?
董承手中的長劍顫抖不停,整個人也瑟瑟發抖,就連聲音都嚴重變形:
“董、董某只是一介紈绔子弟,實在當不起重任,還、還請明公體諒!”
陳飛嘆了口氣:
“董將軍言重了,但既然你執意如此,本侯又豈敢逼迫,還請收回兵刃,入座吧。”
董承顫顫巍巍地向他行禮:
“多、多謝明公!”
他想要將佩劍送回劍鞘,但雙手實在抖得厲害,試了三四次都沒能成功,只能一手持劍、一手持鞘,狼狽地退回座位。
陳飛沉思了片刻,輕輕敲了敲案幾:
“滿朝公卿皆為袁紹所害,倉促之間確實再難找到合適的主使人選。這樣吧,還是請宣威將軍文和公擔任主使,董將軍、楊侍中、陳令君三人為副使,共同篩選新君吧。”
賈詡雖然擔任了車騎將軍的長史,但……皇帝和朝廷并沒有罷免他宣威將軍的官職啊!
那雖然是個雜號將軍,但畢竟也是兩千石的高官啊!
賈詡看了看董承,搖頭道:
“董將軍,這是要將賈某置于火爐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