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復攥緊了幾次拳頭后,吳麻突然上前兩步,來到蘇鼎的面前雙膝跪下,紅著眼睛大聲說道:“蘇將軍,末將求你了!放了末將那些毋斂同胞吧!末將答應你,攻城的時候,末將親自率領敢死隊第一個沖鋒,不替你拿下毋斂縣城,就絕不活著回來見你!”
哀求無用,蘇鼎依然還是滿臉的冷笑,說道:“那你如果拿不下毋斂城怎么辦?張志小兒此前用無恥手段欺騙我們草率攻城,讓我們損失慘重,實力大減,如果正面強攻還是拿不下毋斂城,陳太守責問下來,我如何交代?”
“將軍——!道義!道義!”吳麻憤怒嘶吼。
“道義是什么東西?能吃能穿?”蘇鼎吼叫得更加大聲,又咆哮道:“夠了!本將軍不想聽你羅嗦!滾出去!再羅嗦一句,軍法從事!”
“將……。”
薛讓及時捂住了吳麻的嘴巴,低聲說道:“吳將軍,冷靜,你請先出去,剩下的事我來辦,我會替你勸蘇將軍的,相信我。”
還是聽了薛讓的苦苦勸說,吳麻才極不情愿的走出了中軍大帳,留下薛讓在帳中婉言勸說蘇鼎——雖然吳麻也很清楚,以蘇鼎的德行脾氣,成功的可能很小。結果在走出了一段距離后,幾個毋斂籍的郡兵迎了上來,小聲問道:“吳將軍,聽我們剛從麻尾回來的兄弟說,他們押來了許多張志叛軍的家眷,蘇將軍他準備做什么?”
吳麻不吭聲,幾名毋斂籍郡兵等了一會不見答復,便又低聲說道:“吳將軍,蘇將軍該不會是拿這些家眷做人質吧?他難道忘了,張志是怎么對待我們家眷的?如果我們這么做了,良心上怎么過得去?”
吳麻不吭聲,只是默默的走向前方,走到了郡兵營地的東面,看著那些被迫與豪強田奴獨自立營在東面的女人孩子,心中痛苦萬分,拳頭也一陣接著一陣的攥得指關節發白……
…………
漢軍這邊,張志當然也知道自己肯定很難僅憑一道書信就救出自軍士卒的家眷,更知道吳麻也很難攔得住人品卑劣的蘇鼎行禽獸之舉,所以到了傍晚的時候,張志便召集了毋斂文武,在毋斂縣寺里召開了一個會議,討論自軍即將面臨的被動局面。
會議開始后,張志先是把趙全在毋斂城上的發現告訴給了漢軍文武,也明白指出郡兵押來這么多女人孩子,肯定是想打在麻尾投軍的漢軍新兵主意,結果張志的話還沒有說完,在場的毋斂文武就已經紛紛怒吼震天,全都大罵牂柯郡兵的禽獸不如,忘恩負義和恩將仇報。
“各位,請冷靜。”張志開口,說道:“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以肯定,做出這個決定一定是那個既貪婪又無恥的牂柯中郎將蘇鼎,郡兵隊伍里的絕大部分,是絕對不會支持蘇鼎這么做的。畢竟,人不是禽獸,更何況就在半個月之前,我們和他們一樣,都還是大漢的臣民,念及這一點,他們也不會愿意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