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才剛打完一場大戰,戰場需要打掃,傷兵需要救治,俘虜需要收編,實在是騰不出手來的追擊攔截鄨縣那四個郡兵屯隊。
很可惜,兩天多時間后,曾凱依然還是兩手空空的回到了張志的面前,說是他雖然找到了王幽,把陳粲要求郡兵投降的手令當面交到了王幽手里,然而王幽在和幾名鄨縣籍的屯長商量后,還是選擇了拒絕接受陳粲的投降命令,帶著四個屯隊的鄨縣軍隊和一些強征到的糧食,走毋斂水那邊的小路向北逃亡。
怕張志責怪自己辦事不力,曾凱還仔細解釋道:“明廷恕罪,不是在下不肯盡力,是王幽和他的士卒家都在鄨縣,舍不得離開他們的妻兒老小,又害怕……,害怕明廷你的起兵復國是蚍蜉撼樹,以卵擊石,跟著你不但沒有任何前途,相反還會……,還會白送性命,所以就,選擇了執迷不悟。”
言罷,曾凱又趕緊補充道:“這點也和鄨縣那邊的特殊情況有關,牂柯七縣之中,不但鄨縣的錢糧最多最富庶,還距離益州本土還最近,魏賊那邊一旦從益州出兵討伐我們,鄨縣肯定首當其沖,所以那些鄨縣士卒才顧慮重重,不肯懸崖勒馬,重歸大漢。”
“曾主薄不必解釋,事情沒辦成不能怪你。”張志搖頭,說道:“畢竟,我們現在還是太弱小了,王幽他們顧慮重重,不到最后關頭不敢重回大漢,也十分正常,沒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曾凱松了口氣,忙再次向張志拱手謝罪,張志則起身走到了懸掛在墻壁上的地圖旁,看著地圖盤算著問道:“趙全,你說我們現在出兵西進,有沒有可能在毋斂水小路上攔截住那四個屯隊的鄨縣軍隊?”
“回稟明廷,沒有可能。”熟悉地形的趙全回答得很直接,說道:“路太難走了,光是山脈我們就得翻過兩道,還得繞開好幾個深谷,等我們翻山越嶺西進到毋斂水小路,郡兵肯定早就跑了。”
張志緩緩點頭,又轉同樣向在場的陳粲問道:“陳太守,如果你去令留守且蘭的牂柯戶曹羅引,命令他率領且蘭軍民打開城門向我們投降,你覺得他會不會服從命令?”
“明廷恕罪,恐怕很難。”陳粲遲疑著回答道:“不瞞明廷,當初收到安南將軍霍弋的投降命令時,在下記念國恩,也曾經有些猶豫動搖,是羅引帶頭勸說在下立即服從命令投降魏人,不要躊躇不決引起魏人猜疑,最終禍及自身,然后在下才下定了投降決心。所以觀他言行,在下很擔心他會拒絕從命,堅持守城等待援軍。”
“當初太守你把曾主薄留下守城就好了。”
張志苦笑,眼睛卻依然盯在簡陋的軍用地圖上盤算,再接著,突然發現鄨縣軍隊走的那條毋斂水小路,路程要比毋斂到且蘭的官道遠出一百多里時,張志頓時眼睛一亮,忙又轉向陳粲和曾凱問道:“陳太守,曾主薄,你們可還記得,之前那個從毋斂水小路撤回且蘭的郡兵屯隊,是那一天撤回的且蘭?”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來月,陳粲花了很大力氣回憶,然后才不是很肯定的說道:“應該是六月二十幾,二十六還是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