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這邊的戰事同樣不輕松,雖說南中軍隊的撞城車才剛來到城墻下方,城上的漢軍將士馬上就拋擲巨石砸擊撞城車,然而因為經驗不足的緣故,兩塊穿著鐵鏈的磨盤大石都沒有能夠砸準目標,讓南中士卒乘機掄錘砸了好幾下城門,然后還是在夜叉擂的掩護下,奮力收起了大石重新砸擊后,漢軍的大石才開始砸中目標,迅速破壞對城門威脅巨大的撞城車。
楊稷這邊,楊稷當然不會輕敵到指望第一次攻城就能輕松得手,實際上早在兩架大型云梯車即將靠上城墻的時候,就又有兩架云梯車在楊稷的指揮下前進出擊,利用漢軍全力應對城下的敵人機會,頂著明顯稀少的火箭迅速靠近城墻,第二架撞城車也同時出擊,隨時準備接替上一架撞城,繼續撞擊且蘭城防中相對來說最為脆弱的城門。
接下來的戰事只能用殘酷和血腥來形容,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中,漢軍的火把、草束、灰瓶和羊頭石等守城武器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接連落下,盡最大努力阻攔敵人的大型攻城武器靠近城墻,同時也拼命殺死殺傷城下的強悍敵人,天空中更是箭矢飛石如雨,不斷覆蓋到南中軍頭上。
漢軍守得頑強,南中軍則攻得猛烈,一名名驍勇善戰的南中將士接連踏梯而上,冒著生命危險沖擊城墻頂端,即便是被砸下梯子,也一聲不吭的馬上重新踏梯向上,頑強得如同一群單細胞生物。同時云梯車和撞城車也在頂著濃煙烈火不斷前進,如同一只只巨大的怪獸,兇狠沖向脆弱的且蘭城墻。
當一架云梯車終于靠上了且蘭城墻后,這一天的殘酷血戰也進入了第一個**,兩眼通紅的南中士卒興奮吼叫著踏車而上,相對輕松許多的直接沖擊城墻上方陣地,漢軍將士同樣是人人雙眼布滿血絲,趕緊拋下更多的柴草桐油縱火,焚燒這架已經對且蘭造成了致命威脅的云梯車,漢軍的救火隊也趕緊沖來這里補漏,血戰阻擊敵人上城。
同一時間,楊稷、王約與霍彪等南中將領也全都激動得站了起來,紛紛攥緊拳頭注視著那輛云梯車,期盼自軍士卒能夠乘機大量上城,搶占到空間足夠的城上陣地——只要做到這點,以南中軍隊的戰斗力,破城便成定局!
即便如此,性格冷靜的楊稷依然還是沒有忘記投入第五輛和第六輛云梯車,還有更多的后續軍隊,并沒有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這架已經被烈火包圍的云梯車上。
事實證明楊稷的這個決定無比正確,雖然是有不少南中士卒靠著這輛云梯車沖上了城墻,可是隨著時間的迅速推移,漢軍不惜血本的傾倒桐油,這輛云梯車還是在烈火中迅速垮塌,失去了登城作用,后續士卒無法迅速登城后,之前登城的南中士卒也在漢軍以多打少的圍毆下接連犧牲,還有人被迫跳下城墻逃命。
當然,因為單兵素質的差距,漢軍為了做到這點,自然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
見此情景,王約和霍彪等南中將領當然是大失所望,楊稷卻是不動聲色,因為楊稷非常清楚,人口稀少并且物資薄弱的且蘭城內,絕對不可能囤積有大量的桐油,自己派去的前六輛云梯車只要能夠把漢軍的桐油儲備耗完,那么自軍的最后兩輛云梯車,在戰場上便將是無敵的存在!
攻城節奏把握良好,即便接連受挫也還余力雄厚,惟一讓楊稷揪心的便是南中士卒的傷亡,雖然不可能清點統計自軍的具體傷亡數字,然而憑借征戰多年的軍事經驗,楊稷還是能估算出自軍的大概傷亡數字——陣亡士卒絕對已經超過了一百五十人,這個數字也已經非常接近楊稷計劃的用兩百人傷亡代價拿下且蘭的數字。
也正因為如此,楊稷不得不向旁邊的王約與霍彪等人說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是真的佩服張志這個叛逆,超過九成的士卒都是新兵和降卒,居然還能在他的統領下打到這個地步,給我們造成這么大的傷亡,這個匹夫如果能夠為我們所用,絕對是一員大將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