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鼎的話還沒有說完,在場的漢軍文武就已經都陰沉下了臉色,就連很有涵養的張志也難得神情有些不悅,說道:“蘇郡丞考慮得真長遠,南中賊軍還沒來呢,就已經在考慮往那里跑了。”
“都督,未雨綢繆,未雨綢繆。”蘇鼎也是過于焦急,沒有聽出張志的譏諷之意,只是搶著說道:“都督,下官也是為了我們好,南中賊軍的兵力遠在我們之上,就算主力已經南下,隨隨便便也能征調幾千上萬的軍隊討伐我們,我們如果不早點和東吳處好關系,兵敗之后倉促去投奔他們,他們未必會收留。”
“蘇郡丞如果怕了的話,可以現在就走!”朱相忍無可忍的開口,說道:“去那里都行,我們絕不阻攔!”
還是到了這個時候,蘇鼎才發現朱相、趙全和吳麻等漢軍將領早就已經是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水,也這才趕緊閉上嘴巴,陳粲不愿看到漢軍內部爆發沖突,便開口轉移話題,向張志說道:“都督,關于東吳的問題,下官覺得沒有必要斷絕商旅,牂柯大量出現方便面的情況,肯定已經被東吳那邊知道,斷絕商旅封鎖消息已經毫無意義。”
“同時我們如果無緣無故的斷絕了和東吳的商旅往來,還會讓東吳那邊察覺我們對他們充滿敵意,擔心我們壯大之后威脅到他們的利益。”陳粲又說道:“所以下官認為,與其讓東吳那邊現在就開始提防我們,倒還不如任由民間自行通商,如此既可以互通有無,又可以讓我們治下的百姓獲得通商利潤。而且毋斂和且蘭都距離東吳道路遙遠艱難,我們就算放開商旅,也不會有太大的商旅往來。”
“下官認為陳太守所言極是。”薛讓附和,說道:“將來我們遲早是要和東吳打交道的,現在就斷絕商旅,不和東吳往來,會讓東吳明白我們對他們深懷敵意,對我們將來與東吳合縱連橫不利。”
張志緩緩點頭,認可了陳粲和薛讓的意見,蘇鼎則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不止如此,下官還覺得最好是趕緊派遣使者與東吳通好,讓東吳知道我們是他們的朋友,不是他們的敵人。”
“不能主動和東吳聯絡。”陳粲馬上說道:“主動派人和東吳聯絡,我們派去的使者一旦走漏了風聲,讓東吳那邊知道了我們的具體情況,就極有可能生出貪心趁火打劫。所以對于東吳,我們只能是順其自然,盡量拖延時間,讓他們越晚知道我們的……。”
“咳咳咳。”
薛讓突然大力咳嗽,還轉向陳粲,背對蘇鼎重重使了兩個眼色,努嘴提醒陳粲提防坐在自己下首的蘇鼎,陳粲會意,趕緊閉上嘴巴,張志也看到了薛讓的眼色,也忍不住暗罵了一句蘇鼎簡直是個不定時炸彈,然后端起酒杯笑道:“算了,東吳的事等以后再商量,來,讓我們為吳將軍的生擒楊稷之功,干一杯。”
腦后長滿反骨的蘇鼎也確實不敢讓任何人放心,宴會結束后,公務繁忙的漢軍文武紛紛主動告辭,蘇鼎卻堅持留在了最后一個才走,還在眾人都離開了之后,向張志主動請纓道:“都督,聽說且蘭那邊還在招兵,下官長期駐扎且蘭,對那里的情況熟悉,反正下官閑著也是閑著,要不讓下官去且蘭幫著傅將軍和曾曹掾招募新兵吧。”
在這種情況下,張志當然是傻了才會讓蘇鼎去與東吳接壤的且蘭任職,所以張志馬上就搖頭拒絕,說道:“沒那個必要,傅將軍的脾氣比趙全、朱相他們更加火暴,蘇郡丞你去了以后,肯定會和他發生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