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馬融一楞,驚訝說道:“十月下旬,就已經有人向衛刺史密報了霍彪被擒的事?誰派的使者?”
羅興笑而不語,馬融則立即醒悟過來,驚訝說道:“難道是你?你派人向衛刺史告了密?”
“明府誤會了,就是借給卑職一百個膽子,卑職也絕對不敢背著你做這樣的事。”
羅興趕緊搖頭否認,又說道:“而且消息也不是卑職故意散播出去的,是有人暗中向卑職求證,打聽霍彪被擒的情況到底是真是假,卑職才馬上明白,衛刺史派來味縣的眼線,已經聽到了風聲,也肯定他們不會疏忽大意,一定會向衛刺史稟報此事。”
“匹夫,你以為本官會相信你的鬼話?”馬融的額頭青筋暴跳,怒道:“說,你是不是已經被魏人暗中收買了?替魏人暗中監視本官?”
“明府,這一點還重要嗎?”羅興不答反問,又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只能同舟共濟,堅守味縣,等待大魏援軍,不然的話,城池一旦被張志賊軍攻破,我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考慮到味縣城破自己會面臨什么下場,馬融的憤怒不由很快就被恐懼代替,羅興察言觀色,又說道:“明府,眼下我們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卑職建議,你不妨明天就把早早有人與衛刺史聯系的情況公之于眾,同時偽造一道衛刺史給你的回書,宣稱援軍不日將至,如此一來,我們大魏將士必然軍心大定,全力守城,堅持到大魏援軍趕到。”
黑著臉盤算了許久,馬融這才冷哼了一聲,說道:“早不說,早點說的話,本官今天給爨友那條老狐貍寫信的時候,就已經順便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他了。”
“明府恕罪,之前一直都沒有合適機會,所以卑職沒敢輕易進言。”羅興口不對心的謝罪,又說道:“不過爨老前輩那邊,明府完全可以不必有任何擔心,他目前按兵不動,其實絕對不是騎墻觀風,僅僅是在等待機會向張志小兒下手而已。至于道理嘛,也很簡單,爨老前輩除非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在這種天下大勢面前倒向張志賊軍,給大魏朝廷乘機對他下手的借口。”
馬融的臉色依然青黑,半晌才說道:“我想見衛刺史派來的人。”
“明府放心,卑職明天就和他聯系,請他來與你見面。”羅興一口答應。
馬融黑著臉點頭,心中卻悄悄松了口氣,暗道:“這個匹夫被魏人暗中收買雖然可恨,但也確實是一件好事,最起碼,衛刺史那邊提前有所準備,援軍來得肯定比我預料的快。”
正因為咽下了羅興喂的定心丸,馬融一直緊提在嗓子眼的心臟,也終于稍微放下了一些,到了天色全黑后,得到馬忠與霍弋傳授的馬融,還率領著親兵隊登上了最危險也最重要的北門城頭巡視了一番,又在期間對守衛北門的南中軍牙將王導好言安慰,一再聲稱自己收回鑰匙并非不信任王導,而是為了謹慎起見,同時許下種種同富貴共患難的諾言不提。
還是在做完了這些后,馬融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太守府休息,為了排解壓力,馬融還叫了一名侍妾陪寢,很是折騰了一段時間才呼呼大睡過去,還在夢中看到了自己被曹魏封為南中都督,接替霍弋成為南中土皇帝的美好畫面。
“轟隆——!”
北門方向突然傳來的驚人巨響,一下子就響徹了味縣全城,也直接驚醒了味縣全城的軍民百姓,出于直覺,光著腳跳下床榻后,馬融除了大叫質問出了何事外,又在第一時間穿衣披甲,還有下令擂鼓聚將,準備趕到太守府大堂主持應變。
還好,這聲巨響過后,北門方向并沒有傳來什么喊殺聲音,馬融心中稍安,但還是急匆匆奔赴大堂主持大局,了解為什么會響起這樣的巨聲,然而就在馬融剛剛沖上大堂,才剛見到匆匆趕來的馬義和羅興時,北門那邊卻再一次傳來了同樣響亮的驚人巨響,“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