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鴦也必須得感謝可憐的荀輯荀少將軍,見識過荀輯半邊臉龐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慘象,才剛聽到原始手雷爆炸的巨大轟鳴聲,很能汲取經驗的文鴦馬上就閉上了雙眼,讓脆弱的眼睛躲開了石灰粉霧和激射的鐵渣,即便雙手雙腳和臉龐都被鐵渣射得坑坑洼洼見血見肉,雙耳也被震得無法再聽見任何聲音,文鴦還是躲開了雙目被炸瞎的厄運。
然而文鴦身旁的漢軍將士和晉軍士卒卻沒有這么幸運了,漢軍將士倒還好些,有經驗馬上就閉上眼睛,文鴦身后的士卒卻紛紛被鐵渣射傷雙眼,被生石灰嗆傷眼睛口鼻,慘叫得不似人聲,現場也頓時徹底一片大亂。
乘著這個機會,楊稷當然是馬上帶著他的親兵隊沖上,亂矛亂刀一起往文鴦的身上招呼,被生石灰籠罩全身的文鴦不敢睜眼,只能是全憑直覺揮矛格擋,也終于被漢軍接連砍中刺中,雙手都帶了傷,通過痛苦發現情況不妙,文鴦也只好是趕緊掉頭,亂舞著長矛不分敵我的劈砸著往外逃竄,勢如猛虎,也再一次做到了無人膽敢接近。
付出了慘重代價,好不容易把最難纏的文鴦給打跑后,楊稷連氣都不敢喘一口,馬上又掉頭去救南部戰場,圍毆同樣在亂軍之中連開無雙的文虎,又耗費了十幾枚原始手雷,這才十分艱難的把身上帶傷的文虎打跑,十分僥幸的穩住了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的左翼防線,逼得晉軍后撤重整隊伍。
這個時候,漢軍左翼的護陣拒馬也已經被晉軍乘亂破壞殆盡,在遠處看到這一情景,還算沒有菜鳥到家的王琛也抓住機會,趕緊大吼道:“打令旗,命令皇甫閶率領騎兵出擊,沖擊賊軍左翼!”
左翼漢軍真正的考驗也隨之到來,才看到數量達到一萬二千余人的晉軍騎兵出動,楊稷馬上就明白晉軍騎兵肯定是沖著自己來的,趕緊大吼道:“收攏隊形,扎穩陣腳,后隊,扎馬釘準備!”
話音未落,張志的親兵就已經拿著令箭飛奔到了楊稷的面前,大喊道:“楊將軍,后將軍有令,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那怕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擋住晉賊騎兵的沖擊!”
楊稷陰沉著臉不吭聲,只是緊張注視著正在小跑前進的晉軍騎兵,晉軍騎兵也極有經驗的采取弧形線路進兵,打算采取斜形沖鋒與漢軍一碰即退,向東南方向轉移,發揮騎兵的沖鋒優勢,反復削弱漢軍的左翼隊伍,避免陷入近身混戰,然后再伺機正面沖擊。
小跑前進間,晉軍騎兵逐漸加速,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斜向沖向漢軍左翼,楊稷冷靜等待,還是在晉軍騎兵距離陣地大約五六十步時,楊稷才果斷揮動令旗,大吼道:“后隊上,撒扎馬釘!”
一隊隊漢軍將士應聲而動,大步向前把手中的扎馬釘奮力拋向陣地前方,只在片刻之間就在漢軍左翼陣前建立起了一道扎馬釘陣,晉軍騎兵大驚失色的發現這一情況時為時已晚,他們胯下的戰馬已經被慣性驅動著沖到漢軍扎馬釘陣上,然后不消說,刺耳的戰馬長嘶聲和晉軍士卒的驚叫聲,也頓時響徹了現場。
混亂中,一匹匹不幸踏中扎馬釘的晉軍戰馬或是人立而起,或是后蹄飛揚向前栽倒,或是把馬上騎士掀落馬下,或是讓馬上騎士向前傾翻,人滾馬躺一片大亂,后面的晉軍騎兵收勢不及,也紛紛撞到了前方戰友的人馬身上,或是踏中剩下的扎馬釘,前隊頓時一片大亂,沖鋒勢頭立頓間,慣性優勢也頓時蕩然無存。
乘著這個機會,漢軍將士當然是亂箭如雨,拼命射向晉軍騎兵,逼得晉軍騎兵不敢停頓,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向前,在沒有多少慣性優勢的情況下迎頭撞到了漢軍陣上,又一場步騎混戰加血戰,也就此展開。
感謝晉軍騎兵裝備的單邊馬鐙,讓他們無法徹底的人馬合一,把沖鋒優勢發揮到最大,而停頓下來與漢軍步兵展開近身混戰后,騎兵不夠靈活的缺點也馬上暴露無遺,讓漢軍以步戰騎依然打得有聲有色,絲毫不露半點敗象,逼得皇甫閶只能是命令騎兵盡快改道西南,脫離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