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志突然分兵北上,讓一萬軍隊駐扎到了長安北門城外后,當然也就給郤詵出了一個難題——預備隊如何調整?是繼續駐守在南門,還是趕緊一分為二,分出一半去駐扎在北門應急?
有著一定經驗的江晁和郤詵長子郤延全都認為不該分兵,江晁還直接向郤詵說道:“府君,賊軍的主力駐扎在南門城外,主攻的位置也肯定是長安南門,所謂的偏師不過是起牽制作用,目的是想誘騙我們分兵而守,我們倘若上當,把預備隊分出一半駐扎在了北門,賊軍來攻時,南門這邊一旦有什么危險,駐扎在北門的預備隊肯定很難立即南下救援。”
“父親,江將軍所言極是。”郤延也說道:“賊軍分兵擺明了是在調動我們的兵力,目的是想用一支偏師誘騙我們分兵而守,減少他們的攻城阻力,真正攻城的時候,賊軍偏師也肯定是虛張聲勢,不會真的發起強攻,所以我們最應該防范的,應該只是賊軍的主力。”
與郤延、江晁不同,晉廷的京兆太守劉霄堅決主張分兵,道:“府君,張志逆賊善于用兵,深知虛實之道,我們必須放著他變虛為實,用主力打佯攻牽制我軍,以偏師打主攻突出奇兵,所以我們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分兵布防,不留任何破綻給賊軍鉆。”
自身毫無軍事經驗,部下的意見又截然相反,左右為難之下,郤詵也只好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從預備隊中調出了五百人北上廚城門駐扎,以便隨時機動救援北城三門,然后郤詵自然少不得再一次跺腳著急,哀號道:“援軍究竟什么時候能到?援軍如果不能及時趕到的話,長安城里的幾百萬斛糧食,就徹底保不住了!”
與心急如焚的郤詵不同,漢軍方面卻顯得既自信又從容,七月三十這天抵達長安城下,第二天完成駐防調整,才剛到了八月初二這天,漢軍就開始了攻城準備,一邊分派人手砍伐木材趕造武器,一邊安排軍隊擔土填河,同時派遣士卒攜帶喇叭到城下喊話,鼓勵和勸說城里的守軍士卒出城投降,從容不迫的向長安守軍施加壓力。
在這個期間,長安守軍當然也有拼命的放箭阻攔漢軍填河,無奈填河漢軍人人身披輕便而又堅韌的先進紙甲,箭弩難傷,放箭阻攔收到的效果始終微乎其微,根本擋不住漢軍的有序填河,所以才只過去了五六天時間,漢軍就在長安的南北兩城開辟出了多條直抵城內的道路,郤詵等人見了心中更慌,可是又無可奈何。
相反的,倒是木材問題給漢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因為周邊土地被過度開發,樹木稀少,漢軍不得不分出大量人手前往遠處才能砍來木材趕造攻城武器,好在張志料定晉軍在二十天以內絕無可能抵達,所以張志也不著急,只是一邊繼續填河,一邊耐心等待漢軍將士伐木,同時還分出軍隊盡量破壞周邊的農田水利,削弱關中今年的糧食產量,耐心等待攻城準備就位。
終于,經過了十二天時間的努力后,到了八月十四這天的下午時,漢軍終于完成了戰前準備,張志也毫不猶豫的決定了在次日出兵攻城,又在當夜大饗士卒,激勵士氣,再次承諾攻破長安古城之后,城內財寶由士卒共享——當然,長安城里堆積如山的漢代古董,得歸張志自己所有。
次日清晨,按照約定,才剛到了辰時過半,張志和趙全就各自率領著漢軍主力和偏師出營,攜帶各種各樣的軍需武器向長安南北兩城開拔,情況被斥候飛報到了郤詵面前,已經很多天沒有睡好的郤詵不敢怠慢,趕緊決定親臨長安南門指揮督戰,親自迎擊張志率領的漢軍主力,而防范漢軍偏師的任務,則被郤詵交給了晉廷的京兆太守劉宵。
先來看漢軍主力這邊,巳時即將過半時,漢軍主力順利抵達了長安城的東南角,在安門與復盎門之間排開進攻陣勢,結果看到漢軍的陣地遠離城門,郤詵還悄悄的松了口氣,說道:“還好,看模樣賊軍不打算攻打城門,這下子我們可以輕松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