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賈充等人無奈,也只能是絞盡腦汁的盤算起如何應對近乎糜爛的西線局勢問題,也很快就提出擴大增兵,用新兵取代老兵防御東吳,把老兵抽調到西線增援的主意,結果就在司馬炎盤算此舉的可行性時,近侍何融又把一道奏章呈到了司馬炎的面前,說道:“稟陛下,是三州都督陳騫從關中送來的奏章。”
還道是稟報西線戰況,司馬炎趕緊接過奏章展開細看,結果只是粗略看清楚了奏章內容,司馬炎的臉色就徹底變了,還忍不住喃喃說道:“天要亡朕的關中和涼州嗎?”
…………
其實司馬炎完全不用這么徹底絕望,因為他并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的張志,其實并沒有決定放棄與東吳大打一場的打算,甚至還生出了先攻東吳后滅晉的念頭。
張志生出這個念頭的原因也很簡單,戰略時機太難得了,突然爆發的涼州叛亂肯定會大量牽制晉軍的人力和物力,讓晉廷騰不出手來威脅漢軍的北線安全,漢軍如果抓住這個寶貴機會消滅東吳,或者是奪占人口密集的建平、宜都和南郡三郡,就可以獲得大量的人力和兵員補給,同時還可以乘機把南面的武陽等地攬入懷中,把疆域恢復到蜀漢的最鼎盛時期。
主動把涼州叛亂的消息告訴給東吳方面,確實是張志給東吳求和的最后機會,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促使吳晉反目,先讓東吳和晉廷的關系惡化,然后張志如果拿定主意進攻東吳,隨便找一個開戰借口還不是跟玩一樣?在實打實的戰略利益面前,禮義廉恥能值幾個小錢?
但是張志又并沒有直接決定是否與東吳全面開戰,而是把這個決定權交給了漢軍的江州守將兼水師主帥——傅恭!
七月上旬時,盡管已經在路上就已經收到了孫皓退婚的消息,張志還是打著巡視東線防務旗號,堅持帶著兩萬大軍抵達了江州城下,當年最先支持張志起兵的傅恭也早早就率領江州的漢軍文武出城迎接,而見面之后,張志除了給傅恭一個擁抱之外,又迫不及待的問道:“準備好了沒有?”
“回稟后將軍,早就準備好了。”傅恭趕緊答道:“只等后將軍歇息數日,末將馬上安排水師演武讓你檢閱。”
“不必歇息了。”張志馬上說道:“我不累,今天就演武,我要親眼看看這幾年來你在江州取得的成果。”
傅恭含笑答應,趕緊派人傳令,讓漢軍水師全部登船,讓自己的副手蔣昌率領了演練水師陣法,張志則先是讓軍隊到城外立營,然后立即領著閻宇、趙全等人登上江邊的點將臺,居高臨下檢閱漢軍的水師演練。
傅恭和漢軍的水師將士都沒有讓張志失望,演習中,漢軍大小船只在江面上乘風破浪,馳騁狂奔,不斷變換各種水師陣型時也航行有序,動作迅速,開弓放箭有如飛蝗蔽天,捅刺砍殺精神抖擻,無論規模還是精神面貌,都遠非當年滇池湖上那支弱小可憐的漢軍水師相比。同時傅恭還告訴張志,說漢軍水師的四艘連舫大船已經在體積方面遠超東吳水師的主力戰艦,作戰時具有居高臨下的船只優勢。
滿意點頭后,張志突然向傅恭問道:“傅將軍,加入我現在就讓你率領我們的水師東下,你可有把握在水戰中打敗東吳的水師主力?”
一向狂熱的傅恭難得沉默,遲疑了片刻才答道:“回稟后將軍,末將無能,末將雖然訓練水師已有三年,但是末將訓練的這支水師頂多能夠敵住東吳的荊州水師,還沒有必勝把握,就別說是對付東吳的全部水師主力了。”
張志的眼中閃過失望,但還是拍著傅恭的肩膀說道:“首先是我們起步太晚,我只給了你三年時間,三年時間組建的水師,怎么可能敵得過東吳已經組建了數十年時間的水師?其次是你這里的人力物力有限,建造戰船的速度也自然受到影響,你能夠做到這一步,我已經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