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已經填平了壕溝的陳倉北門城外,三十輛尖頭木驢之下,上百名的漢軍將士正在奮力挖掘城墻,把曹真時期筑成的陳倉城墻挖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城上晉軍雖然拼命的落石投柴,潑灑火油縱火焚燒,卻依然還是無法阻止漢軍將士的瘋狂掘城。
尖頭木驢本來就是夯土城墻的克星,又有技術領先這個時代上千年的配重式投石機投擲燃燒彈幫忙縱火亂敵,曾經抵達住諸葛村夫二十余日的陳倉自然沒能繼續創造奇跡,北門城墻當天就被漢軍生生挖塌,而當漢軍將士從缺口處沖進了到處火起的陳倉城內,陳倉城里的三千晉軍也就成為了待宰的羔羊,守將黃敬在亂軍中被漢軍斬殺,士卒大半投降,余下的盡遭誅殺,位于渭水狹道和故道出口處的軍事要塞陳倉城,也就此落入了漢軍的魔爪。
攻破陳倉的第二天,率領兩萬偏師進攻雍縣的趙全也派人送來捷報,說他已經順利奪取了有著三千晉軍守衛的雍縣守軍,張志聞報大喜,當即命令趙全率領偏師趕到北原與主力會師,準備向郿國和武功發起進攻,逐口逐口吃下扶風郡,壓縮晉軍在關中平原的活動空間,同時也逼迫羊祜出兵與自軍決戰。
張志這種穩扎穩打的進兵戰術當然給羊祜出了一個大難題,分兵駐守扶風諸城,擺明了是給漢軍把晉軍各部各個擊破的機會;不派兵守衛的話,只有幾百縣兵的扶風諸城肯定會在漢軍的面前望風而降;而羊祜如果親率主力迎戰,那么不用說,肯定是給漢軍再打一場正面決戰的機會,進退兩難,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再沒辦法選擇也得選擇,才剛上任不久,如果就這么丟了人口眾多的扶風郡,羊祜不僅沒有辦法向晉廷和百姓交代,同時本就士氣低迷的晉軍隊伍也肯定得在軍心士氣方面再遭重創,所以百般無奈之下,羊祜還是硬著頭皮率領七萬晉軍西進,搶先趕到扶風郡治槐里城下準備迎戰漢軍,還早早就深溝高壘準備采取守勢。
“這一場仗我們只有一個機會。”王濬直接向羊祜指出道:“那就是利用我們的優勢騎兵,吃掉偽漢賊軍剛剛擴建不久的騎兵,再利用騎兵的機動優勢,切斷偽漢賊軍和后方的聯絡,這樣才有希望逼迫張志逆賊退兵。”
“那怎么才能夠吃掉偽漢賊軍的騎兵?”羊祜提出關鍵問題,說道:“賊軍的騎兵一直尾隨逆賊的步兵主力行動,我們單獨派遣騎兵出動,肯定打不過賊軍的步騎混合戰陣,步騎一起出動的話,賊軍肯定會向我們的步兵下手,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和賊軍打一場騎兵決戰啊。”
“有兩個辦法或許可行。”杜預盤算著說道:“第一,讓我們的騎兵機動游擊,拼命切斷賊軍和后方的聯絡,讓張志逆賊不得不擔心他的后方情況。第二,在晚上讓我們的騎兵輪流到賊軍的營外擂鼓吶喊,驚擾賊軍營地。如此張志逆賊也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一是被迫退兵,二就是冒險出動騎兵,和我們打一場騎兵決戰。”
羊祜盤算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個辦法,就這么辦吧,讓我們的騎兵做好準備,偽漢賊軍抵達了槐里附近后,立即依計行事。”
和羊祜等人猜測的一樣,沒有正規軍駐守,又看到主力躲在槐里不敢出動,漢軍才剛抵達郿國城下,郿國縣令就果斷而又堅決的馬上打開了城門投降;接下來武功的縣令雖然還算講點義氣沒有投降,可是屢次求救不見回音后,看到漢軍兵臨城下,武功的縣令還是立即棄城而走,讓漢軍兵不血刃,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兩座縣城。
又過得數日,漢軍東進抵達小槐里附近,也和杜預等人預料的一樣,果然選擇了在小槐里建立營地準備與晉軍長期對峙,然后晉軍方面馬上依計而行,一邊派遣騎兵小隊迂回到漢軍營地背后,騷擾和切斷漢軍的交通線,一邊在當天晚上就派遣騎兵輪流出動,以鼓鑼驚擾漢軍營地,讓漢軍方面徹夜不得安生。
也還別說,晉軍這一手還真的收到了效果,是夜晉軍騎兵先后四次逼近漢軍營地擂鼓驚擾,立營未穩的漢軍也先后四次被迫起身迎戰,被晉軍騎兵驚擾得根本無法安心休息。同時漢軍的騎兵主將張筏在忍無可忍之下,也主動請令率領騎兵出擊,追殺這些喧鬧一番就跑的晉軍騎兵。
“不能冒險。”張志果斷搖頭拒絕張筏的請戰,說道:“你麾下只有七千多騎兵,賊軍那邊的騎兵數量卻在一萬五千人以上,兵力是你的一倍不說,經驗也比你豐富得多,你出營追擊,倘若賊軍乘機派遣騎兵出擊打一場騎兵決戰,我們剛擴建不久的騎兵就有遭到重創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