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多病,體重又嚴重超標,劉禪是被晉廷衛士抬到的皇宮門前,身前身后還簇擁著整整三百名全副武裝的御林軍,同時帶隊的晉軍將領明白告訴劉禪——敢耍花樣,立斬不赦!
晉廷的朝會還在持續,劉禪并沒有馬上被抬到殿上,躺在軟轎上眺望著金碧輝煌占地面積遠超蜀漢皇宮的晉國皇宮,劉禪不再悄悄羨慕,相反還直接面露微笑,浮腫的雙眼中還盡是激動的光芒,因為劉禪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很快就能成為這座皇宮的新主人了。
幕幕往事也在劉禪的眼前回放,讓劉禪想起了相父當政時期自己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諸葛村夫病亡后初嘗權力的滋味,自己砸鍋賣鐵支持姜維九伐中原的歲月,自己聽信譙周讒言不肯逃亡南中的錯誤決定,還有自己初次聽說還有一名忠臣在南中獨舉漢旗的驚喜與激動,兩滴渾濁的淚水,也悄悄的涌出了劉禪的眼眶。
艱難的用肥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劉禪在心里提醒自己道:“沉住氣,繼續活下去最重要,只要能保住性命,這萬里江山就是朕的了。”
過了很長時間后,宮內才傳出宣劉禪上殿的旨意,衛士慌忙將劉禪攙起,扶著他慢慢的走上臺階,走進司馬炎的金鑾殿,而在金鑾殿上,數以百計的晉廷文武早已肅立兩旁,司馬炎則高坐殿上,冷冷注視著劉禪的到來。
再是如何老眼昏花,劉禪也一眼看出,僅僅只是兩個月時間不見,司馬炎仿佛已經蒼老了不止十歲,雙鬢還已生出了白發,劉禪悄悄的幸災樂禍,但還是掙扎著伏地拜倒,以額貼地說道:“罪臣劉禪,拜見陛下。”
面無表情的看著劉禪,司馬炎半晌才問道:“卿何罪之有?”
“臣糊涂,臣該死。”劉禪趕緊答道:“罪臣在成都時,不該讓張志那個逆賊入仕,應該把這個逆賊直接處斬。”
“假話。”司馬炎冷笑,說道:“你最后悔的,應該是沒聽你的臣子規勸,跑到南中去投奔霍弋那個老匹夫吧?”
“臣不敢,不敢。”
劉禪趕緊頓首,司馬炎笑笑,說道:“抬起頭來。”
命懸人手,劉禪不敢違抗,趕緊跪直把頭抬起,臉上也再次露出了呆傻的表情,司馬炎則問道:“外面的事,都知道了?”
“回稟陛下,都知道了。”劉禪非常坦白,說道:“全城轟動,罪臣就是想不聽到都難。”
“心里一定很高興吧?”司馬炎又問道:“是不是覺得要不了多久,朕的這個寶座,就該輪到你來做了?”
“臣不敢,不敢。”
劉禪趕緊連連頓首,咳嗽著說道:“陛下,罪臣心里很明白,張志那個逆賊就算真的尊臣為主,也肯定是想把罪臣當做漢獻帝對待,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效仿王莽和董卓,把罪臣取而代之,屆時罪臣的處境肯定比現在還不如。”
劉禪的巧妙回答提醒了司馬炎,讓司馬炎忍不住生出故意把劉禪留下禍害張志的心思,所以仔細盤算了片刻后,司馬炎便向群臣問道:“眾卿,爾等以為朕當如何發落劉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