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神機營官署,郭文東把麾下主要人員召集一堂。
張煌言、閻應元、余宇鋒、劉吉方、陳子龍、鄭森,這是郭文東起步時的六大武將,議事廳里,郭文東坐在正中上方,左右兩邊各坐三名武將,每人皆身穿常服,腰懸佩劍。
作為主簿的顧炎武,坐在另外一邊。
對于郭文東升官一事,大家都尚不知道。
鄭森說道:“大人,神機營操練順利,只要保證糧餉供應,裝備新式火器,假以時日,必能成為強軍。只是京營只有區區六千,若清兵大舉南下,要靠保衛京師,恐力有不逮。”
陳子龍接口道:“即便神機營成為像岳家軍這樣的精兵,畢竟人數少,倘若清兵超過十萬人,實在難以抵擋。”
郭文東沒有立即回應,他環顧眾將一遍,問道:“若滿清真的舉兵南下,我們該如何應敵?諸位有何高見,但說無妨。”
現場安靜下來,部將們都在思量起來。
對于如何應對明年跟清軍的大戰,郭文東已有了初步的計劃,不過這只是個人想出來的計劃,還需集思廣益。
劉吉方首先打破平靜,說道:“江北四鎮皆有重兵,或可抵擋一陣子。當然,連大明朝廷精銳都不敵八旗鐵騎,劉澤清、高杰之流也抵擋不了多久。”
余宇鋒接口道:“或許情況會更糟糕,清廷對明將并非一味猛打,若向江北四鎮招降,難保他們不會投降。”
他這么說來,大家都頓覺有理,現場氣氛沉重起來。
郭文東早就知道了結果,基于此做出了初步的抗清計劃,已經成功實施了第一步。
閻應元道:“倘若高杰等人投降,部下被剃發收編成清軍,此消彼長,清軍實力更強,我明軍實力更弱。”
鄭森道:“要抗擊建奴,保家衛國,形勢嚴峻。但我等身為大明臣子,就當以報國為己任,就算戰死沙場,森亦九死不悔。”
陳子龍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大丈夫自當如此。”
部下們的情緒很快被調動起來了,盡情發言,個個都慷慨激昂,誓死抵抗建奴。
除了余宇鋒、劉吉方這兩個被郭文東提拔起來的人外,其余四人的確是表里如一,一生堅持抗清,除了鄭森病逝外,閻應元、陳子龍、張煌言三人,或戰死沙場,或被俘后誓死不降,英勇就義。
郭文東冷靜觀察著部下們的反應,部將們一番慷慨陳詞后,他最后說道:“諸位,我跟你們一樣,就算戰死沙場,也絕不剃發做奴才。為了保衛家園,我郭文東就算傾家蕩產,也會對神機營資助到底。”
隨后,他面帶笑容,對眾人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兵部剛任命我為京營參將,正五品,神機營員額擴大一倍。”
“好啊!”
“太好了!”
部下們皆興奮起來。
郭文東道:“咱們神機營的人更多了,對抗清的把握又增加了幾分。”
張煌言面向郭文東,說道:“大人,卑職有個建議。長江自古以來,乃南方的天險,而鄭副千總之父,手中有強大水師。卑職覺得,可向朝廷建議,調派水師北上松江,再沿江而上前來南京,打造長江天險。如此一來,哪怕江北之地皆備清廷奪取,亦可保江南之地無憂。”
鄭家水師,是明末最強大的水師,后來退守臺灣的明鄭政權,依仗著水師偏安一隅,要不是施瑯投降清廷,清廷還不見得能滅得了鄭家。
“不錯,就應當這樣!”
鄭森一副恍然大悟模樣,霍地站起,向眾人說道:“我鄭家打造出如此強大水師,就應當保衛朝廷,我待會便修書一封給父親,請求調派水師,守衛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