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歲的年紀,頭頂已然竄出了幾根銀絲。
“我為什么會知道?”阮尋疾揚了揚下巴,明知故問。
“你認識他,所以你也認識我,了解我。”炎火火很是直白的將這層關系戳破。
阮尋疾有些意外的看著炎火火,隨后又冷笑了一聲,“所以炎醫生來這里是來打聽他的消息?”
“你誤會了,他在哪里與我無關。”炎火火臉上寫滿了淡然,她來這里的確不是為了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她從來就沒期望從任何人身上得到他的消息,因為沒人愿意告訴她,哪怕是他最親的人,對他都是只字不提。
“是么?”阮尋疾很是不信的看著炎火火。
“看到哪里了?”炎火火看了眼他手上的書。
“第三遍了,莫琳找到了哈羅德。”阮尋疾說。
炎火火點點頭,“誰讓你印象最深刻?”
“哈羅德。”阮尋疾說。
“哦哦。”炎火火說:“原因?”
“在行走中回溯過往,撕開遺憾,釋放壓抑的靈魂。”阮尋疾說。
炎火火點頭笑了一下。
“笑什么?”阮尋疾饒有意味的看著她,炎火火很少這樣淡淡的笑,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不張揚,也不肆意。
淡如水,卻又格外的舒適。
炎火火搖了搖頭,“沒什么。”
“你呢?你喜歡誰?”阮尋疾看著她,期待著她的答案。
“莫琳。”炎火火說。
這個答案讓阮尋疾覺得十分意外,看過這本書的大多數人都為哈羅德所贊頌,在這本書里尋得一份面臨生活的勇氣。
也有很大部分人為獨自對抗病魔的奎妮心疼,卻極少有人為那個喪子后性情大變的莫琳所感動。
“因為她一直在等哈羅德回家,是么?”阮尋疾一語中的。
炎火火笑了一下,沒有否認。
莫琳在得知哈羅德離家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夜都在忍受偌大的煎熬和孤寂,她帶著殘存的希望……希望哈羅德有一天能回來。
可最后等待她的只有信件,于是莫琳拾起了行囊,跟上了哈羅德腳步。
炎火火和莫琳有些相像,只可惜,哈羅德每到一個地方就會留下一份信件寄給莫琳。
而炎火火只有記憶,只能回憶。
“阮先生,希望您不是奎妮。”炎火火說。
“你希望我活著?”阮尋疾黝黑的眸子里漸漸的有了一抹淡淡的光亮。
炎火火沒有回答,只是起身說了一句,“我還有其他患者,先走了。”
“那你明天還會來么?”阮尋疾說。
“得空了,會來這里坐坐,你好好吃藥。”炎火火最后看了阮尋疾一眼,就離開了。
留下阮尋疾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他看著手里的書,翻開,最后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