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知道小逸錯將她認成了你,卻打斷我要解釋的話,其心不良。”
“錯認嗎?我不覺得。”
宋歸塵習慣了和杜青衫反著來,他說東,她偏要往西說。
“我還在現在的身體里時,經常來聳翠樓,也見過小逸多次,然而那時的我和小逸并沒有成為朋友;直到我的靈魂進入了段小塵的身體,以段小塵的身體,才結交了小逸這個小朋友。那么,小逸究竟是我宋歸塵的朋友呢?還是段小塵的朋友?換一個問法,靈魂和身體,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她言笑晏晏,提出的問題雖然刁鉆古怪,但似乎也并不是無理取鬧。
不過杜青衫可不會掉進她設下的坑里:“靈魂和身體哪個是真我,這是佛家之人需要思考的問題。至于我么,一介凡人,只知道眼前的小塵,才是我心里的小塵。”
宋歸塵似笑非笑:“好一張花言巧語的利嘴。”
毒舌之人說起甜言蜜語來,也是一套兒一套兒的。
“若說正經的,我認為,軀體限制靈魂,而靈魂高于軀體。就好比小塵和段小塵,雖然是同一個身體,可由于靈魂不同,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尤其小塵本人,無論去到哪一個身體里,都是與眾不同的。”
末了還要調笑宋歸塵一句,這話他說的極輕極輕,湊得極近極近,宋歸塵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吐氣如蘭,吹在自己脖子上,癢癢的。
“登徒子!”
輕退了他一把,沒推動,反倒和他貼得更近了些。
杜青衫笑得得意,扣了宋歸塵的手,將她拉到柜子前,打開柜子,將方才胡亂扔進去的木盒子一個個拿了出來。
宋歸塵:“這都是啥寶貝?這么神秘兮兮的。”
“我娘說了,對待心儀的女孩子,要滿足她的一切愿望,她喜歡什么,就給她買買買。”
“你娘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是的。”杜青衫輕輕一應。
宋歸塵的手在他的手心,感受到他手心微顫,知道他想起了已逝的爹娘,不由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那你知道,我喜歡什么?”
“這倒沒聽小塵說起過。”杜青衫恢復笑意,邀功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我什么都買了點。”
這?要夸他大手筆?
宋歸塵哭笑不得,拿過一個木盒打開,是一面銅鏡。
古樸有余,實用不足。
宋歸塵只看了一眼。
又開了一個稍大些的木盒,這次是一副梳具。
里頭木梳、篦子、抿子、長刷、短刷、眉刷等俱全,簡直比她自己梳妝臺上的東西都要多了。
沒等她伸手,杜青衫已經將其中的梳子拿了過去,輕輕插入宋歸塵高挽的發髻之間。
“香噴瑞獸金三尺,人插云梳玉一彎。這玉梳,與小塵極配。”
宋歸塵羞紅了臉,故作鎮定:
“你這一堆東西,都哪來的?”
“這個么。”杜青衫賣了個關子,“小塵還沒有嫁給我呢。”
宋歸塵翻了個白眼。
敢情不先嫁給他,關于他的事,自己就不能知道了?
“小朋友,你再假裝神秘,姐姐我可就走了啊。”
“別呀。”杜青衫連忙將人拉住,“這還有好多盒子沒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