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逋哈哈大笑。
師徒二人離開了城區,來到西湖邊,走在白堤之上,看著眼前景色,宋歸塵突然想到段憶安曾經在孤山下癡望的故事。
又想到師父枕下的那根玉簪,她愈發好奇段憶安和師父的關系起來。
悄悄看了一眼自家師父,宋歸塵暗自嘀咕,若是此時出言相問,想必又會惹得師父生氣,還是不要問的好。
“你又在嘀咕些什么?”
“啊?徒兒有嗎?”宋歸塵裝傻充楞。
“你這丫頭,學了杜青衫的滑頭,這些日子書也不好好讀,醫也不好好研,盡打探些有的沒的。”
“師父,還不是因為師父實在太神秘了,徒兒自記事起,師父就孤身一人,種梅養鶴自在山水,可徒兒從師父的詩詞之中,卻知道師父藏著一段心事……”
“鬼丫頭,你小小年紀,知道什么心事。”林逋瞪了宋歸塵一眼,宋歸塵嘿嘿一笑,“師父,徒兒不小了,過了明兒便是老姑娘了。”
林逋頷首一笑,溫和道:“也是,明兒六月十五,我們小塵就滿二十歲了,小塵吶,山下的女子大都十四五歲便許配了人家,為師留你至今,你可怨為師?”
“師父,您說的什么話,徒兒可是要一輩子在師父身邊侍奉師父的,師父這就想趕徒兒走啦?”
林逋道:“你這鬼丫頭,若是為師留你,恐怕有人不愿意。”
宋歸塵自然知道師父所指,不免又是一番嬌羞。
沒問出來師父往事,反倒讓師父打趣了一番。
宋歸塵暗嘆,師父真是油鹽不進滴水不漏呀,無論她如何打探,都不肯松口。
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讓師父這般深埋于心、不愿提及?
回了放鶴堂,宋歸塵換洗過后便蹬蹬瞪進了廚房開始忙碌,在大牢里關了一宿,她嫌大牢中的飯難吃,一口也沒動過。
這會兒餓得不行,得趕緊找點食物墊墊肚子。
甄老頭坐在紫藤花架下悠閑喝酒,見到林逋師徒,揚起酒壺,笑道:“想不到你林逋,也會對王欽若那人低頭,果然是師徒情深。”
林逋坐了過來:“我的桃花酒,都被你霍霍光了吧?”
“你這小子,忒小家子氣。老夫不過是喝你一點酒,你就舍不得了?”
“喝,也不是不能喝,只是不要說不必要的話,做不必要的事。”林逋的語氣有些生冷。
甄老頭哈哈一笑,將酒壺遞給林逋。
“你放心,老夫不是那嘴碎之人。”
他說著看向廚房,嗅著廚房傳來的菜香,不由得嘆道,“那丫頭,真是個勤快的孩子,和她娘可完全不一樣。”
林逋無聲地瞥了老頭一眼:“你想錯了,她和素素沒有任何關系。”
老頭半點也不相信:“行行行,沒關系,沒關系。”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待會兒還得吃人家徒兒的飯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