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有人得罪我了。”
“誰呀,小塵說來,我去替你教訓他。”
“我師父。”
“啊?”杜青衫傻眼,“師父?他老人家怎么得罪小塵了?”
不提還好,一提宋歸塵頓時十分委屈。
昨日師父知道那本《唐詩備問》被段小塵印刷出來賣之后,非但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反而幫著段小塵說話。
說什么她年紀小,只是一時糊涂,希望宋歸塵不要為難她。
宋歸塵本不想為難段小塵的,聽師父那么維護段小塵,原來五分的氣一下子提到了八分,竟和師父爭執起來。
師徒二人這還是十幾年來第一次爭吵,最終還是甄神醫將林逋推走,師徒二人這才冷靜了下來。
見宋歸塵露出極其委屈的神色,杜青衫頓時慌了神。
他見過宋歸塵囂張跋扈不講理,也見過她機靈可愛刁蠻任性,更見過她云淡風輕笑吟吟,唯獨沒有見過她委屈流眼淚。
此時她卻一語不發地掉了眼淚,看得杜青衫心口疼,忙替她拭淚道:“小塵,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怎么委屈成這樣?
昨日和師父爭辯時宋歸塵沒哭,此時在杜青衫面前,卻不由自主地哭了。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拉住杜青衫給自己拭淚的手,含淚笑道:“我也不知為什么,你一問,就心酸得想哭。”
杜青衫語帶嘆息,“小塵。”
“昨日和師父鬧了點矛盾,不是什么大事,是我鉆牛角尖了。”
“真的沒事?”
“嗯,真的沒事。”
宋歸塵看著杜青衫關懷的俊顏,心下一暖,暗嘆口氣,師父這么維護段小塵,想必是有他的緣故,就當是為了師父,此番就不與段小塵計較了。
杜青衫瞧著她的神色,定定道:“小塵,我想知道,想知道小塵所有的開心和委屈,小塵和我說說好不好?”
宋歸塵一怔,只覺得此時身邊的他溫暖得讓人心折。
她從未懷疑過杜青衫對自己的愛意,尤其湖州雨中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后,她確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只是,沒想到,他竟已情深至此。
眼前人生得妖孽一般,整日在你面前念叨娶你,不動心,實在太難。
宋歸塵捫心自問,對杜青衫,一開始是見色起意,她對所有長得好看的美人都沒有什么抵抗力。
而現在,其他人哪里比得上眼前人半分?
她突然放下了從昨日到今日的所有委屈,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望向“始作俑者”,宋歸塵問:“你接下來沒什么事吧?”
“無事,就算有事,也是小塵的事最先。”
“貧嘴。”
“我認真的,小塵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啦,那我們去一個地方。”
站在勤有堂門口,杜青衫打量著進進出出的人,問身側的人:“小塵是要刻書?”
“對!”
宋歸塵抬步進了勤有堂,前二十年她一直在孤山,有師父在,宋歸塵從沒為銀錢之事操過心,此番段小塵將自己送她的書印刻來賣,這倒啟發了宋歸塵。
既然自己隨手記錄的筆記這么受歡迎,何不如自己主動印刷來賣呢。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前些日子收編整理歸類的書籍放著也是放著,若能充分發揮其價值,豈不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