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袁昇哧溜一聲喝了半碗湯,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后慢悠悠放下碗筷,給海東青扔了一塊生肉,才兩眼朝天地看向眾官兵。
“我說這位大哥,我們小塵姑娘白天好心好意救了你家大人性命,你晚上就派人來抓人,天底下哪有這樣報恩的?”
“就是,你說我們闖人私宅,我還要告你欺壓百姓呢!”
宋歸塵從腰間拿下杜青衫早上給她的鑰匙,舉起在眾人面前:
“吶,這是此宅大門的鑰匙,我二人得了宅子主人的允許,才進來的。”
“宅子主人?”黑衣人終于有了動作,“宅子主人現在何處?”
“去臥龍崗尋寇相公去了啊。”
黑衣人突然來到宋歸塵身側,伸手捏住她細嫩的脖子:“休得騙我,他怎會來南陽?”
“咳咳,你說的他,是杜青衫吧……”宋歸塵心里將這個冷冰冰的黑衣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杜青衫,確實就在南陽,你要是把我捏死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黑衣人半信半疑地放開宋歸塵,讓手下搬來凳子,一撩衣擺,端坐下來。
“好,那我就在此等著。”
宋歸塵和袁昇面面相覷,行吧,你想等,就等著吧。
她方才還沒怎么吃飯呢。
這會兒被這群人一鬧騰,肚子餓得厲害。
袁昇倒是吃飽喝足了,也和宋歸塵一樣,直接忽視了周圍的官兵,哼著小曲兒逗弄著海東青。
飯菜還未完全涼透,宋歸塵吃得也開心。
倒是苦了那幾個官兵。
他們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就被溫九大人抓人,這會兒又這樣干巴巴地等著,肚子早已饑腸轆轆。
尤其這小娘子面前的菜香勾人得緊,那顏色,那魚香,叫人瞧上一眼,便垂涎不已。
好幾道吞咽唾沫的聲音傳過來之后,宋歸塵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臉無辜地問眾人:“噢,不知眾位官爺可吃了?”
眾人看向黑衣人,不敢說話。
黑衣人兩手放在兩膝蓋上,坐得筆直筆直,仿佛沒有看到眾人殷切的目光。
宋歸塵:“看來諸位都是吃過了的。”
袁昇:“你鍋里的飯還不夠杜青衫回來吃呢,就別想著別人了。”
“小道士你說得對。”
“說了別叫我小道士。”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將房間里其他人忽視得干凈。
四個小官兵萬分哀怨地盯著腳尖,竭力屏住呼吸,試圖將飯菜的香味隔絕在鼻子外。
哎!
跟著溫九大人出差實在是太艱苦了!
過了許久。
宋歸塵終于吃好了。
待她將給杜青衫留的飯菜端去廚房后,眾人長長松了口氣。
終于不用聞著菜香,忍受這能看不能吃的折磨了。
宋歸塵摸了摸有些生疼的脖子,大約是方才這冷面人下手太重,傷著了。
想抹點藥,然而四處尋不見銅鏡,便作罷了。
好在不是非常疼。
她好笑地看了看筆直站著的四人,又看了看挺腰坐著的冷面人,搬了個小凳子坐到他面前:
“我說,這位兄臺,你認識杜青衫?”
黑衣人從鼻孔里哼出一聲:“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