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杜青衫帶著林燦的畫進了宮,宋歸塵這心頓時提了起來。
他知道了什么,他想做什么?
不會要當朝揭穿任懿舞弊的事吧?
派人去打探任懿今日行蹤,回來的人都說任懿一大早也進了宮。
眾人正焦急等待著,直到日落西山十分,忽然遠遠地巷子里馬蹄聲漸近,宮中衛士六七人快馬前來:“這里可是顧慎之顧狀元下榻之所?”
顧管事忙道:“正是,正是。”
顧行之、紫螢和宋歸塵,杜杞阿崔幾人也來到院中,為首傳臚之人笑如彌勒,高聲傳呼:“圣上欽點顧公子為狀元,今夜留膳集英殿,下官特來傳話,好叫諸位放心,恭喜恭喜。”
聞言,眾人喜笑顏開,顧管事忙吩咐下人將早已準備好的回禮端來,給傳話之人塞了一包沉甸甸的銀子。
“同喜同喜。”
這隊人馬剛走,忽然又來一隊,也是六七個人,只是為首之人服裝與旁人不同,顯然并非普通傳臚人,他喜洋洋行禮作揖恭賀:“此處想來便是探花郎杜公子之居所了,不知那位是宋姑娘?”
探花?
顧易的狀元之喜眾人還沒消化完畢,這又來了個探花,眾人只覺得恍恍惚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宋歸塵心里好奇這傳話之人為何知道自己,不過來不及多想,便福禮道:“我便是。”
杜杞湊在宋歸塵右手邊,悄悄說了句:“他就是周公公。”
噢,周懷政啊。
宋歸塵打量了對方一眼,寇相回京復相,他可是“幫了不少忙”呢。
周公公解釋:“圣上欲招探花郎為駙馬,探花郎當殿拒絕,并言已有婚約,且與宋姑娘不日就要成婚,圣上聽了,當了個牽線人,下旨給探花郎賜了婚,著二位下月初八成婚。宋姑娘好福氣吶,恭喜恭喜!”
宋歸塵還沒來得及說話,周公公又朝四周掃視一圈,繞著院子走了一遍,感嘆道:“里仁巷這間三進小院果然臥虎藏龍,出了個狀元郎,又出了個探花郎,還差點就出了個駙馬呢。”
他大手一揮,門外巷子中候著的衛士搬來一塊匾額。
周公公回頭對眾人道:“圣上聽聞顧狀元與杜探花都住在此處,特賜匾額‘雙鳳和鳴’。”
眾人下跪拜謝。
周公公指揮著衛士將匾額掛起來,才滿意地帶著人馬離去。
街坊鄰居紛紛聚了過來,對著那“雙鳳和鳴”的匾額議論不休。
鄰居們七嘴八舌:“紫螢姑娘,恭喜恭喜哇,聽說狀元郎是顧三郎?”
“探花郎還是我們杜公子呢。”
“誒呀呀,您瞧瞧,這匾額,多氣派啊!”
紫螢好不驕傲,耐心地回答大伙兒的問題,阿崔滿臉喜色,捧著一衣服糖果點心,大方地分給左鄰右舍的小孩子。
顧管事和顧行之早已將準備好的鞭炮煙花拿了出來,熱熱鬧鬧地放了個震天響。
直到三更時分,顧易和杜青衫才得以回來。
二人皆是一臉疲色,顧易是沾床就睡,連顧行之想問他在宮里的新鮮事,都沒能問成。
顧行之無奈地看著自家三弟沉沉的睡顏,憐愛地替他蓋好被子。
杜青衫稍微好些,不過也是一身的酒氣,看樣子今夜宮里的晚宴被灌了不少酒。
宋歸塵本來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但見他迷迷糊糊,困極了的樣子,心一軟,便什么都不問了,只道:“歇息罷,什么事,明兒再說。”
正要走時,手臂被杜青衫拉住:“小塵!”
宋歸塵回頭,見杜青衫腦袋搖搖晃晃地從枕頭上抬起來,用力睜開眼睛:“我們下月初八,成親!嘿嘿嘿。”
宋歸塵:……
這是喝酒喝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