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夫人,巧兒小姐出事了,您確定不回去看看嗎?少爺說了,要不是您,巧兒小姐也不能做出這么樣的傻事兒。”
這話意味深長,明顯顧維均知道了些什么。
喬錦心臉上嚴肅起來。
“巧兒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提到巧兒,常貴吞吞吐吐半天斟酌,本不愿在街面上多言,但見喬錦心逼迫的眼神,還是說出了實情。
“巧兒小姐,巧兒小姐她,她在老爺壽宴上,當眾絞了自己頭發!”
“什么?”
秀云以手掩口,一聲驚呼。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能隨意損毀呢?何況在老爺壽宴上,當眾斷發,這是公開咒老爺死啊。”
喬錦心沉默。
一個十三的小姑娘,是經歷了怎樣的絕望,才能做出這樣的驚人之舉?
“聽說是老爺當場拍板,給巧兒小姐定了福海茶樓李掌柜家兒子的親事,巧兒小姐才一時沖動激憤。”
“什么?就城東福海茶樓那個李掌柜的嗎?興縣誰不知道他那寶貝兒子是個癱子,還是個癡傻,這老頑固是瘋了嗎??”
喬錦心到了實情,真是要氣炸了。
“少夫人,您是不知道,李掌柜這次在席間,直接命人抬了三口大箱子,打開都是貨真價實,金燦燦的金錠子啊。人家說了,咱們巧兒小姐嫁過去,就把在紹城生意最好的絲綢店還有十萬紋銀同樣作為聘禮。”
“真就土大款,給自己兒子買老婆唄。”
喬錦心不屑。
“反正老爺當時也喝高興了,一拍板兒,就允了。”
“他那是早就預謀好了,要把巧兒當件商品待價而沽,到他的心理價位了,就果斷拋售,老資本家了。”
喬錦心冷笑著。
“巧兒呢,巧兒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啊,,常貴長嘆一聲,“在思過堂關著呢,聽說,晚上老爺還要召集顧府上下,當眾施家法,以儆效尤呢。”
“按著家法這要抽幾鞭子啊?”
喬錦心右眼皮直跳的,總覺得不安。
“常貴不知,少說也要幾百鞭子的吧。”
“幾百?”
喬錦心一驚,這拇指粗的鞭子顧維均挨上十幾下,都要好幾天才能恢復,巧兒一個十三的小丫頭,如何能吃的住?這不得被活活打死?
幾個人不敢耽擱。
回去不用鉆狗洞了,常貴早備下了兩套干凈小廝衣裳,二人換上,低頭跟著便可以安全的回到內院。
顧府內宴席已經散盡,一路走來,院內院外,大大小小的燈籠,壽字紅綢,在秋風里,搖搖晃晃,反倒襯得有些蕭瑟。收拾殘局的小廝,丫鬟均是臉色凝重,低頭做事,更沒有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仿佛之前的歡樂熱鬧喧鬧都只是一場水中幻影。
“少爺,她們回來啦。”
屋內長時間的沉默,只聽得“啪啪”清脆的熟練打算盤聲。
喬錦心忐忑,不知道顧維均什么意思。
常貴朝秀云使個眼色,秀云明了,便立即跟常貴離開了,只留下孤獨無助的喬錦心,內心流淚。
“你打算一直在外面站著嗎?”
顧維均清冷的聲音響起。
“哦。”
喬錦心這次懶懶拖著沉重的步子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