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因為有馬爺這個大肉墊,安然無恙。
“大人,你,沒事吧?”
站起來看著馬爺一嘴的血,齊遠目光閃躲有一絲不安。
馬爺自認倒霉的坐起來,那張破嘴是終于閉上了,可這下也出了大洋相了。
他緩緩站起身,揉了揉磕在門檻上的下巴,感覺自己一嘴的血腥味。
“我給你找個大夫看看吧。”
顧維均此時卻突然變了一副臉,如沐春風,看那表情,純良無害。
馬爺憋氣的一把推開:“掃在擇臟了,(少在這裝了)誒,我所話擇么漏風(我說話怎么漏風)?”
剛一開口,馬爺就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大人,你門牙掉了。”
齊遠嘆氣,好心提醒。
“啊,森么?”馬爺下意識捂住自己說話漏風的嘴,滿眼里都是窘迫。
“城東張記補齒鋪的掌柜我認識,祖傳技藝,鑲牙如生,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
顧維均揶揄的眼神里,藏著小小的勝利雀躍。
“不用里貓哭耗子了,顧維均!”
這句話,馬爺倒是說得字正腔圓。
他灰頭土臉,沒有捂嘴的手一把推開他,奪路而逃,齊遠緊接著出門去追。
從此倆人的梁子算是又加深了不少。
“今兒佟大人在這個院子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但凡有一點泄漏出去的,一律沉塘。”
見人遠去,顧維均立時沉下臉來發話,清冷不帶溫度的聲音,雖不大,卻字字入耳。
每個在場的連忙低頭稱“是”,大氣都不敢出。
她們都知道,少掌柜的話絕不是鬧著玩的。
馬爺折騰了一下午最終還是去了那家張氏補齒鋪,別的地兒要么就是只拔牙,要么就是沒有手藝師父。
“喲,這不是馬爺嗎?今兒這是怎么了?摔著臉啦?”
這一聲吆喝,引得門外正候診的不少人探頭探腦往里張望。
馬爺忙用衣袖遮臉,含糊其辭。
“里,里愣錯棱了。”(你認錯人了)
掌柜的也是個熱情好客的,更是個常年在梨園茶樓,煙花柳巷混跡的浪蕩子。
想當年,血氣方剛的時候,在胭脂胡同跟同樣狂放的馬爺,爭頭牌月影姑娘還起過沖突,動過手。
“哪能啊,您在圈子里也算一號人物,隔著幾米我都能認出來。”
馬爺總感覺這張友好的笑臉之下,藏得是恨不得當即弄死他的面目猙獰。
“臟貴的曾會縮笑(掌柜的真會說笑)。”
馬爺臉上表情現出不自然,虛無的“嘿嘿”干笑兩聲。
躺上操作臺,面對著手拿小錐小錘的張掌柜的,還是不由得發怵。
“放心吧,當年咱們在胭脂胡同的那點小誤會,我早就忘了,絕不會現在乘人之危的。”
都開誠布公的說出來了,這還叫不記得?
馬爺內心淚流滿面,只能默默又無助的閉上眼睛。
“胭脂胡同什么事兒啊,你們怎么了?”
齊遠站一旁陪著一起來的,比起佟大人的“門面”,他更關心八卦。
“為了個清倌人大打出手唄。”
“哦?說說唄!”
齊遠馬上來了精神。
“齊亂,里夠了(齊遠,你夠了!)”
“躺好!”
馬爺剛一發威就被張掌柜的按回去。
于是圈子里立馬又流傳了,馬爺沖冠一怒為清倌人大打出手,被熊地被人打落門牙的風流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