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錦心被他這突然的一聲給震住了,才又開口,柔聲細語繼續講道理。
“這就是巧兒的命,你再怎么去蠻橫的搶人要人都沒用的,爹只會一次次把她送回去。”
“他送一次我要一次,他送多少次,我就再搶回多少次!”
喬錦心捏了捏拳頭,輕輕一躍是上了馬,拉著秀云一起,兩個姑娘家同乘一匹,“駕”的一嗓子嬌喝,就揚長而去,只留顧維均常貴馬夫三人在原地。
“讓開!讓開!”
兩個姑娘在街頭,橫沖直撞的騎著馬飛馳,很快就成了眾矢之的,不少受驚的行人站在兩旁是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喬錦心也并不在乎。
她這身子應該也是半個練家子,會功夫馬術也極佳,又穩當還快。
憑借過硬的技術,一路暢通到李宅門前,下馬叫囂著讓人出來,根本無人理睬。
喬錦心氣的叉腰,正要開始罵街的時候,大門是終于“吱悠悠”的開了。
“就送到這里吧,李掌柜的實在客氣了。”
李東福一臉的諂媚奉承,老臉紅了不少,看來是陪了不少酒水。
“哎呀,徐大人今日賞光到我李家門上吃酒,真是三生有幸,蓬蓽生輝的。”
“掌柜的言重了。”
被喚作徐大人的男子一身常服,竹根青窄袖長袍,醬紫芝麻地一字衣襟,珠扣小坎肩,梳著油亮的烏黑長辮,發尾墜著小翠玉的飾品。
“徐,徐先生?”
秀云最先捂著嘴認出來。
“徐旻?”
喬錦心也愣住了。
這身打扮樣式,此番是完全的脫胎換骨,活像是變了一個人。
“哦,李掌柜的,今日就不打擾了,告辭!”
徐旻見來的是秀云喬錦心,當下也有些慌張,尤其是對上秀云那疑惑探究不解的目光。
一揮手就有藏藍的小轎子來抬。
“誒,徐大人,既有案子上門,就請審完了再走也不遲嘛!”
李掌柜的見麻煩來了,欺負徐旻年輕,又是新官,本質就是文弱書生,剛剛宴席間也和顏悅色的,以為好說話,借著酒勁兒,急忙攜了徐旻的手,緊緊箍著不讓其離開。
徐旻被牽制著,一時也脫不開身,只好等下文。
“這刁婦要將我那兒媳婦拐走,徐大人管還是不管?”
“誒,你倒是會惡人先告狀啊,明明是你家簽了休書的,本就兩不相欠了,現在還光天化日的,又不擇手段將人接走了!”
兩邊各執一詞,徐旻聽的糊涂。
“李家大婚是縣上人盡皆知的事情,你說有休書,那休書呢,休書拿與我瞧瞧。”
喬錦心等的就是這句話,她自信的掏出來,特意遞到徐旻手上。
徐旻掙脫了李東福一直拽著自己的手,擰眉粗粗瀏覽一遍。
“大人明鑒啊,這是她逼我簽的啊,做不得數的啊!”
李東福有些急切的,到徐旻耳邊再又辯駁了兩句。
“李掌柜的,本官只問一句,這上面的筆記還有這掌印,是不是您及令郎的?”
“是倒是,只是這……”
李東福聽著徐旻這口氣心里有些不妙。
“這樣重要的憑證可不能亂簽的啊,李掌柜。”
徐旻此話一出,李東福就知道其意了,原也根本不站自己這邊兒。有些蔫了,隨后立即伸手去搶那證據休書,妄圖撕個粉碎。
徐旻揚手一抬,朗聲嚴肅要求著。
“李掌柜的,莫要強求了,趕緊把人好生送回去,別等縣衙插手了,公事公辦的難堪。”
徐旻說這話是有些底氣的,畢竟他是今時不同往日,更與那原興縣的知縣李岳林截然不同,有銀子有人。
“聽見沒,把人好生送回來,一根頭發絲兒都不能少!”
有做官的徐旻撐腰,喬錦心底氣十足,占了上風。
李東福垂頭喪氣,拱拱手,別過臉去,不情不愿道了句“謹遵青天大老爺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