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畫棟的精美馬車,配著明黃的穗子,錦織緞面的門簾兒,環佩琳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皇親貴戚。
不過這在平頭百姓這兒已經不算大稀奇了。
這兩年,朝權沒落,皇權衰微,少年皇帝聽說一直身子不爽利,不朝,只在晗元殿修養。
皇太后派親信遍訪名醫,借此機會到地方上大肆搜刮,抑或直接是冒充的騙子,比比皆是。
這樣高調的馬車,路過的行人最多也就是抬頭多看一眼,大多數也只是埋頭趕路。
畢竟不管真假,坐的起這樣馬車的人,一定不會跟他們有什瓜葛的。
馬車內,正襟危坐的李斯翰,閉目養神。
對面坐的是他另一個黑衣手下,手里抱著的孩子正是小世平。
只是小世平并不樂意給他抱著,雖然嘴巴被步堵著,小手也被絲帕給綁著,依舊嘴里唔唔的不老實扭動著。
手下被磨的煩了,正欲一個收到下去,把這熊孩子打暈了,讓世界安靜下來。
剛抬手起,準備下手,李斯翰在他對面猛地睜開眼睛,開了腔。
“你做什么?”
手下嚇了一跳,揚起的手趕緊放下,低著頭回話。
“首領,這孩子一直不安分,屬下怕他擾了您清夢。”
“我的命令是什么?”
李斯翰仰頭揉了揉太陽穴,搞不懂怎么到哪兒都有聽不懂人話的。
手下戰戰兢兢。
“照看好這孩子,別讓他跑了。”
“我讓你做別的了嗎?”
李斯翰不滿的情緒已經表現在略微提高的聲線里。
手下立即跪倒在寬敞還有些晃蕩的馬車車廂里,卑躬屈膝,扇起了巴掌。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李斯翰懶得抬眼看他,只沉默著把小世平拉到自己這一邊坐下。
修長的食指比在薄唇之間,“噓”了一聲,壓低聲音,湊近道。
“現在跟叔叔玩一個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叔叔說一二三木頭人,咱們就開始誰都不能動也不能發出聲音。”
自從被李斯翰牽道身邊來之后,小世平就安靜了不少。
他雖然話說不利索,但是三歲的孩子比大人想象的要聰明的多,一聽說要玩游戲,他忽閃的大眼睛折射出光澤。
李斯翰慢條斯理,給他解開了綁手綁腳的絹帕,最后拿下了他嘴里塞的。
小朋友很快就進入狀態,坐地板正,雙手自然的放在雙膝上,目視前方,尚還夠不到地的兩條小腿兒都不帶打晃兒的。
見世平安靜下來,李斯翰才安然再次的閉上雙眼,一動不動。
耳邊充斥著手下,不敢聽地念叨“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每一聲過后,都是一記響亮有火辣辣的巴掌。
他并沒有阻止,只是穩如泰山的心安理得得坐著。
即使回去還要半個時辰的路程。
在這個世界,他已經基本可以算的上是只手遮天了。
多災多難的年月,朝廷當局的**不作為,更是雪上加霜,老百姓沒有感情寄托,只要誰能讓他們相信,可以脫離苦海,過上好日子,付出再大的代價,哪怕是來世,他們都愿意,這是集體的恐慌與瘋狂。
“首領,那個新來的八十六號,有些異狀,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剛到地方,還沒停穩,就有人來報出了問題,李斯翰撩開窗簾,臉色不悅,訓斥的口吻。
“你們怎么辦的事,我不過出去一會兒,就出幺蛾子?沒了八十六號,你門給我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