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蝶衣突然發了狠心,張嘴就狠狠咬去,李斯翰用手格擋,卻毫無用處,即使袁蝶衣只有一只單手,捏住他的肩膀骨,他也死活脫不開身,像是被一只圍獵的野獸給輕松踩在腳下的小可憐。
終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沒讓她聽話,用在敵人身上,自己就要搭進去了。
李斯翰自嘲的笑了一身,并不恐懼害怕,甚至在想著自己這算不算是為了科學研究無私默默獻身呢?
可惜是無名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自己比父親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要強的多了。
他無力的垂下手,先是一陣巨大的刺痛,叫他眼周圍的肌肉顫抖著,一跳一跳的,然后他感覺自己的動脈血管處,抽搐一般的一陣一陣地緊縮。
這感覺像他兒時,被慌張的母親用枕頭捂住自己口鼻,死死按在床上,用力往下按壓。他的耳邊是自己越來越大的喘息聲,揮之不去,能接收到的氧氣也越來越稀薄。
不過這一次,他依舊沒被上帝帶走,關鍵時刻,密室里響起的小孩子驚天動地的嚎啕哭泣聲,引來了其他手下。
他也明顯感覺袁蝶衣吮吸的力道變小了,她猶豫了。
五六個人合力都沒有完全將袁蝶衣給撂倒拉開,唯一撼動的了她的,還是腳邊的小世平,害怕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求娘要抱抱,才換來她的松手。
李斯翰被救下之后,只落寞地捂著還在流血不止的傷口,轉身沉默地往回走。
見識了袁蝶衣的厲害之處之后,再也沒有人敢去靠近招惹她。
所有人都默默在心里給她打上了怪物的標簽,就連送的吃食,也都是生肉,有的甚至是一整只雞鴨,活的。
袁蝶衣從那之后,就沒說過一句話,從來都是給什么吃什么。
同樣,她也不允許有人靠近兒子小世平,每天會做的事情,就是摟著兒子,坐在那唯一的一束光源下,靜靜地等,嘴里嗯啊呀地,含混不清哼著小調子。
世平也很乖,從來都是靠在母親懷里,一動不動享受般聽著這小調歌謠。
時不時伸出小手玩母親垂下的發絲,繞在自己的小手腕上,一圈兩圈。
李斯翰沒什么大礙。
包扎好后止了血,開些補血補氣的藥也就結束了。
他會時不時下來,透過密室門前一道小門,看看這對母子,并叫人送些適合小孩子吃的米湯,玉米餅。
也有給大人吃的小菜米飯。
只是袁蝶衣從來不吃,依舊只等密室的從那道小門里扔出的活物,才肯進食。
她的很多習性已經變了,嗜血,愛生肉,多疑,只尚存一絲母性。
李斯翰每日來看的幾回,心里卻越來越不舒服。
明明這藥,在袁蝶衣身上已經起了神奇的作用,這意味著巨大的成功。
可看著她一點點變得面目全非,不再像人的同時,他仿佛看到小時候,自己那淡漠的影子,重疊在她身上。
他對袁蝶衣用的是藥,那他的父母呢?
父母送給他最大的禮物,就是一步一步喚醒了原本的“他”。
興縣城郊。
焦急中,小橘給夏瑜服下了那一瓶藥,等啊等。
夏瑜相較于其他人昏迷的程度更深一些,明明已經吃了解藥,卻怎么也弄不醒。
她陷入了夢境之中,黑暗之中,她摸索著來到一個掛滿晶瑩剔透水珠泡泡形狀的地方,透過那每個透明的泡泡,里面是一段段動態的畫面。
有她見到的每一個人。
她這瞧瞧,那看看,很是驚奇,正躍躍欲試隨意戳開那隨意其中一個的時候,正前方是一片白光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