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告訴你,我知道喬大人在哪兒么?”
正欲抬腳離開的他,一聽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被點亮了。
“快說!”
他毫不掩飾眉宇間的興奮之色,一把提起小矮個山本松崎,讓他整個人都離了地。
“你,你先放我下來!”
山本松崎通紅著臉,這樣被人輕易提起來,很有些不體面,而他身后一直不離左右的浪人,見識了顧維均剛剛的大殺四方的場面,都在躊躇著不敢上前造次,拿著刀出鞘了,也只敢橫在身前,面露恨色,實際腳步卻遲遲不愿上前。
這下好了,來談條件的人,如今氣勢全無,開頭的陣勢就已經被壓制了。
在外漂泊兩年多,顧維均早就不是那個衡量再三的顧維均了,此刻人在手上,怎么可能講什么武德,輕易放之。
“你先說人在哪兒,不然我現在就捏死你。”
顧維均話雖說的輕描淡寫,但在山本松崎耳朵里,還是很嚇人的。
“同樣的,要是胡言亂語地騙我,天涯海角我都找到宰了你。”
后一句的威懾力明顯強一些,山本松崎艱難咽了咽口水,很快就吐出了兩個字:“碧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顧維均很快就松了手,讓這老匹夫落了地。
“顧維均,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聽著身后山本松崎無能狂怒的狠話,顧維均無所謂的聳聳肩,頭也不回,抬頭揮揮手,做了告別。
兩年之前,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在她走后,他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他瘋狂的打探關于她的蛛絲馬跡,茶飯不思,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一切,踏上江湖追尋。
他已不再是那個有頭有臉,鉆營而上的少掌柜的,顧大人,他就只是一個失去愛人消息的落寞男子,千里萬里尋妻,只一心要找到她。
只是越接近碧山,他的心里越加忐忑跟空虛。
他究竟該以一個什么身份跟面貌,出現在她面前呢?
如今低頭瞅一瞅自己渾身上下的落魄樣子,她之前又總是不斷試圖從自己身邊一次次逃離,是不是于她來說,自己的存在便是一種打擾跟困擾,那自己是該出現呢還是默默地守護?
他糾結起這些問題來,比起兩年前,他更加謹慎地對待,因為失而復得的,不想再一次徹底失去。
大雨持續在下。
夏家軍的營地里,所有人起夜冒著雨,將那大帳又加固了一些,怕被這漫天的風雨給掀翻了。
巧兒幾人,聽著外面雜七雜八的聲響,看守的幾人也跟著出去幫忙了,便都暗地里偷偷開始想辦法解繩結。
待快要全員解開之時,大帳的門簾子毫無預兆被掀開了,幾個人趕忙起身,握緊手里的瓷片,準備一戰。
誰知道撩簾子進來的竟是李斯翰,隨手扔進來的,還是剛才看守他們的兩個守衛。
看樣子是中了毒剛斷了氣的。
“現在知道緊張了,當初那么輕易就暴露了。”
“首領!”
巧兒身后的二人誠惶誠恐,急忙下跪磕頭迎接,只有巧兒一個人呆站著。
“首領。”
“走吧,既然都被發現了,就趕緊回去吧,別給我這兒丟人現眼的。”
話音剛落,李斯翰手里不知何時藏的兩顆藥丸,迅雷不及掩耳,一一塞進了二人嘴中。
二人很快就暈倒在地,他這才得以,輕輕松松,取出口袋里那瓶隨身攜帶的化尸粉,開開心心倒個干凈。
這不是巧兒第一次看他化尸了,可這一次,看他靈巧的手指,輕彈瓶身,像在打拍子,那愉悅的神情不像在殺人化尸,而像是在聆聽了一曲放松身心的美妙曲子。
他不是迫不得已而,事出有因而殺人,更像是樂在其中。
說不定哪一天,自己也會成為他為了樂趣而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