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人齊了嗎?還有人吃早餐嗎?”
“夏小姐,您睡糊涂了吧,所有人都在這兒了。”
老管家笑瞇瞇回答著喬錦心的提問,眼里有精光,不像之前那樣和藹,多了幾分審視。
喬錦心感覺到這凝視下的危險,強裝鎮定找了話題臺階下。
“那就好,我尋思著這現烤的吐司這么蓬松好吃,要是沒其他人來吃的話,剩下的我就都包圓兒了。”
“夏小姐要是喜歡,我就再烤一些。”
老管家皺巴巴的臉上,和顏悅色了一些,喬錦心胃口大開的狼吞虎咽的樣子,很顯然這讓他心情不錯。
早餐過后,喬錦心提出想去花園里逛逛,散散心。老管家欣然同意,只是末了,陰森森的提醒了一句看花的時候,不要觸碰,不要踏入花圃。
喬錦心假裝點頭答應,但越是這樣警告,她越是心里清楚,這個花園藏有貓膩。
走在鵝卵石鋪成了的羊腸小徑,一夜暴雨的洗禮,讓空氣里充滿了泥土的腥味,喬錦心覺得這里的泥土跟別處的比起來,似乎更加不一樣,顏色更深一些,腥味也更重一些,那種混合味道,讓她偶爾深呼吸一口,都覺得呼吸道難受,濃烈的氣味,刺痛著她的鼻腔。
她昏睡了一夜,五感明顯比之前更靈敏了,眼睛也看得更清楚,這不是主要的。
她明明記得,跟她們幾個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殷浩的男人,性格乖張,永遠最為高調,可是一早上都不見人影。
老管家對這個地方最為熟知,他是刻意隱瞞了殷浩失蹤的事實,她有強烈的直覺,殷浩很可能出事了。
她不知道老管家對他做了什么,看小橘還有顧維均那么反常,她知道有很大的問題,她有些傷感,這個地方,孤立無援。
她不能相信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兒,她有些后怕,抖了抖,走到一片薔薇花圃的最深處,找到一塊最大的空地,猛摳喉嚨深處,喉頭一陣陣涌動,酸楚發酵的氣味翻騰而來,一浪高過一浪,胃里乳白的牛奶混著吐司吸收水分的膨脹物體,悉數而出,她吐了一半,覺得不夠,又故技重施,摳了又摳,直到吐出來的只有清澈的胃液。
涕淚橫流,她更不敢劇烈大聲地咳嗽。
看著一地的狼藉,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太過著急,老管家如此在意這塊花圃,她還故意吐在這里,必然要將自己徹徹底底地暴露了。
然而,這一片不起眼黑色的土壤,卻突然起了變化,喬錦心后退一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剛吐出來的這一堆白色的穢物,竟然被慢慢蠕動的土地完全的吸收,一點不剩,隨后綠色的植株拔地而起,從一個個小小牙尖兒,快速蛻變成了一個個淡粉的花骨朵兒,那植株也由細變粗,葉片豐滿肥碩,花骨朵兒,又褪色沁染了新的深色朱紅,一縷一縷地自行張開,瘋狂搶占空間。
喬錦心傻眼了,沒想到自己一個大活人,竟然會被花群給步步逼退,身旁剛才還盛放燦爛的嬌俏薔薇,轉眼的功夫,俱枯萎成受烈日暴曬多時的干花。
脆弱到一碰就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