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的風甚是喧囂。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里。
“殷浩”原本被巨大的撞擊力壓扁的五官,在被根莖提起之后,又迅速恢復了原狀。
“他”成為了她們吸收養分的新晉工具,“他”在又變粗一輪的根莖操縱下,能夠自由的行走,那些細小的絨毛根莖,插入腦中,甚至可以控制他每一個面部肌肉,標準八顆露齒的微笑,怕過去都是從沒在過去的殷浩臉上出現過一次。
何況都帶著血。
地上的血肉很快被“殷浩”吸噬干凈,一滴不剩。
濃濃的血腥味,被風兒帶走,飄向更遠的地方。
有了血肉的補充,“殷浩”的臉色似乎不再蒼白,有了血色,較之之前更有活力光澤。
包裹喬錦心的花瓣兒終于慢慢地,一點點打開。
她被花心的那一縷縷托舉著繼續轉動,像八音盒里精致好看的人偶娃娃,只要有動力就可以無休止地轉動下去。
蠕動的根莖越長越大,越長越多,她們自發地再一次,更多更深地鉆進去了“殷浩”的軀殼,拔出來時,卻又自斷一部分根莖,“他”的身體已經被啃食掏空了,可“他”也復生了,這些根莖作為他新的血肉,駐扎在他的軀體里,每一絲的綠色纖維自動愈合補充了,身體原本暴力被破壞的千穿百孔的表面。
“他”能跑能跳,活動能力不比過去的差,看上去也有自己獨立的思維能力。
“他”面向喬錦心的方向,癡癡地看著,那樣癡迷的眼神,像是蟻穴的工蟻等待女王蟻后的降臨。
喬錦心的身體,雖然不斷有細小的“癡心妄想”的花蕊在企圖靠近試探,可每一次妄圖觸碰,都如人類觸電般痛不欲生,她的身體仿佛是神圣的禁地,不可侵犯,一些“年輕”的花蕊在幾次嘗試之后,終于放棄學乖,隨大流地捧著喬錦心,直到她逐漸清醒,將她又送回了地面。
“殷,浩?”
她沒想到自己花園還能遇到這個明明失蹤了的男人。
殷浩竟然很是靦腆拘謹,臉紅了大半。
“夏,夏小姐,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他低著頭,認真糾結地絞著手,表現地像一個初出茅廬的純情大男孩。
這真是殷浩?!
喬錦心不禁在心里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難道這個殷浩也有問題?
聯想到之前,人前人后兩幅臉,意圖殺人滅口的老管家,喬錦心嚇得打了個冷戰,這才發現那個剛才還一路追殺她而來的老管家,轉眼間就不見了,她想了想還是問了眼前的這個假“殷浩”。
“你剛才看見老管家了嗎?他正舉著噴壺想除掉我!”
“殷浩”笑呵呵地。
“你看錯了吧夏小姐,這個房子里哪來什么老管家,只有我們幾個,我看你用過早餐不舒服,就跟到花園里來看看,怎么樣,你沒事吧?”
“沒有老管家?”
喬錦心狐疑著,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剛才那個驚心動魄地場面,要不是這個奇怪的蜘蛛網一樣密布的紅色花將她藏起來,她可能早就死在窮兇極惡地老管家手里,成了這一片絢麗的花圃一塊填土的肥料了。
想到這兒,她的眼神再一次深深地看向了那一片開得極其熱烈的紅色花群。
她們現下好好地待著,一動不動,履行她們作為花的美麗,供人觀賞的職責,要不是自己親身經歷,根本不會相信她們還能隨心所欲,張牙舞爪地動起來,同那傳說中熱帶雨林叢里巨大的食人花一樣地令人毛骨悚然。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她們救了她一命,但是,如今老管家的莫名其妙的失蹤,給她敲響了警鐘,她們可以保護她,以后,也可以隨意讓她同老管家一樣,消失在這個世界里,無聲無息。
“你在想什么?”
“殷浩”敏銳地捕捉了她臉上滑過的一絲不快跟驚恐,“他”迅速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卻又很快感覺生理不適而松手,保持了一大步都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