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個別偏旁字還能閃動的老舊燈牌,無所事事的老人喜歡擺在門口的聊天專用工具,小馬扎和小板凳,害怕炎炎夏日供水不夠,專門用來儲水的大紅色塑料桶。
每一樣東西都還在,可是屋子全都大門緊閉。
喬錦心能想象得出:這群人一定是被剛才的“白色防化服”用如同剛才一樣野蠻暴力的方式,將人一一塞進那個狹小的面包車里帶走了,他們也許正被集中在某個地方,一一關押起來。
她趕緊搖搖頭,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
那個白色的如夢魘的恐怖的大樓,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旺!旺旺!”
突如其來的狗吠劃破了,死一般的寧靜。
她機械地轉頭看向巷子口。
一只黃白相間的小狗如臨大敵。
她愣了愣,旋即略微有些緊張。
再這樣任由它叫下去,很有可能會把那群“白色防化服”迅速的給召喚出來。
她不想聲張,更不想被帶走。
豎起一根食指,悄悄地豎在唇邊示意他噤聲,哪知這小狗根本就不配合,反而越叫越大聲。
喬錦心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了一些厭煩。
誰知道下一秒,那些個十分“善解人意”的粗根莖,又再次從地底突然冒出,
強大的根莖,比小狗的身子都粗。
她們的出現,一下子就狠狠地包裹住了小狗全身,幾乎是瞬間便拖到了地底下,完全消失不見。
一切又恢復了剛才的死寂。
除了那一地的深深的碎石痕跡,還在深刻地提醒著喬錦心,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喬錦心再次楞住了,顫抖著抬起自己的右手摸了摸自己那顆充滿罪惡的心。
她什么也沒做,只是心中有些厭煩而已。竟然就這么帶走了一個鮮活的小生命。
她是憤恨憤怒,卻不想傷害無辜的生命。
然而,她終于已經見識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她同自己原本最想鏟除的東西融為了一體,成為了邪惡的代名詞。
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蕩。
夜涼如水。
她一路走走停停,又來到了郊外。
微波蕩漾的湖水映著滿輪的月亮,詩情畫意。
她心中苦澀,也品不出任何優美的意境。
只能呆呆地仰頭,心中萬分不解,詢問著月亮:為什么自己會走到這一步?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究竟是哪里有問題?
她當然也知道,問月亮根本得不出答案。
云層遮月。
她忽然覺得有些酸眼,傍晚的郊外竟然開始起大霧了。
眼睛的酸痛,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暫時休息一會兒。
只是再次睜開眼睛時,那潔白皎潔的月亮再一次鉆出了云層。
也不知是什么契機,竟然一下子由白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