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看到李樹星和堂弟已經收拾停當,就一句粵語:“走了,這家已經沒東西了。”
騎上車就走。
騎著騎著,舒輝提醒他方向不對。
“先回酒店放東西,過會再去那個什么北新橋。”
這會已經騎出兩個街口,對李樹星道:“騎得小心點,網兜里的那個花盆別撞到,幾百萬呢!”
還好,李樹星神經夠粗,沒急握剎車。
沒多久就回到酒店,四個人搬著、拎著東西到大堂,問了下,隊長他們還沒到。
回到相偉榮的套間,其他人放東西,相偉榮是拿著紫紅色的花盆看了又看。
“師傅,這花盆幾百萬?港幣還是人民幣?”
是挺好看的,可再好看它也就是花盆而已。
這些天在琉璃廠看了不知道多少漂亮的老官窯瓷器,最貴也就幾千塊。
相偉榮一聽,沒好氣道:“人民幣,反正不是美元。
這是個北宋的均窯窯變釉花盆,當初宮里御用的,還是最高級的全紫紅窯變,特殊時期前,在香江估計都能賣個上百萬港幣。
那時候港幣不是現在,值錢著呢!”
說著把花盆翻過來,露出底部刻著的那個“叁”字。
指了下,又道:“你們看這個字,北宋后期始,宮廷燒制用來種各種奇花異草專用的花盆、盆托,器物底部都刻了從一到十的數字。
數字越小,器物尺寸越大。
故宮博物院里有件北宋鈞窯玫瑰紫釉仰鐘式花盆,底部刻的個是繁體6,尺寸應該沒這個大。”
“沒看見呀?”
李樹星真是個實誠人,前幾天這不剛去過故宮嘛。
“故宮不公開展出的東西多了,參觀的才能看到幾件。”相偉榮無奈道。
還好,沒人問他那是怎么知道故宮里的那個花盆的。
軍隊習慣,頭說了什么,只要不是原則性對立,就別問為什么,執行就是。
看到徒弟傻笑了下,這相偉榮又道:“均窯系的瓷器,后來是金、元、明、清和民國都斷斷續續燒過,但就是沒這么好的。
這級別的紫紅窯變釉,估計建國后五十年代開始,才可能偶爾燒得出來。
這個顯然不是近幾十年的,而且和現在的釉色還是有些區別。
均窯,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窯變一起,沒兩件器物釉色是一樣的。”
拿了尺子一量,高21.3公分,口徑26.5,底徑14。
這頭,舒輝說了句:“班長,這花盆你可得收好了,獨一無二的寶貝呀!”
得,就聽了個沒兩件顏色一樣,其它的都被他自動省略。
“不去賣?幾百萬呢。”
“嘿嘿,我這腦子里現在全是咱們的那些太陽鏡,先賺它個幾千萬!”
概指,幾千萬難,短時間內賺個幾百萬純利還是簡單的。
一個花盆換幾百萬?
舒輝不在乎,就是心里越發佩服自己的班長。
剛才在老包家里,自己一直在邊上聽著、看著,班長就是個老江湖中的老江湖,一步步把那個老包子的老底套了個底掉!
那人被侃得主動要送,這邊卻又硬給錢。
做事不留后患,絕了將來萬一可能出現的麻煩。
我買的,不是你送的!
一年不到,班長為人處世的本事,一下子變得更厲害了。
舒輝覺得,自己該繼續好好向班長學著點。
賣掉花盆?
“那是班長的,關我啥事!”
腦子里清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