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工作,她每天都花一個小時完成,一點一點,逐字逐句和整理那些文字,她在里面看到很多個李楠的身影,還有她自己的影子。
還有那個神秘的老師。
就是沐春。
而這個論壇就是在沐春生病前突然停止運作的。
可是沐春醒來后卻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論壇,而且楚思思幾次說起時,沐春也都一臉茫然,全然不知道楚思思在說什么的樣子。
楚思思不知道沐春為什么要裝這種糊涂。
也許老師自有他的原因。
“這個其實并不是問題的關鍵。”
臉埋在后面的沐春突然說道。
“真正重要的關鍵不在這里,不在于學校是不是有這樣的人,而在于遇到這樣的事時,孩子為什么選擇不說,沒有人告訴過他們應該怎么應對這樣的事,當他們想到死亡的時候,也不知道如何能救自己。”
“這樣的事,任誰遇到都是困難的吧,可以和誰說呢?媽媽嗎?”
“楚思思會和張律師說嗎?如果是五年級時候的楚思思?”
楚思思用力咬著杯子的邊緣。
媽媽?是那個最不能告訴的人吧。
“你會和楚教授說嗎?他應該是最有可能提供幫助的人啊,既是你的父親又是精神治療方面的專家。”
楚思思默默搖頭,動作小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其實沐春根本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爸爸,爸爸的書反反復復讀過很多遍,卻也沒能開口告訴爸爸那些可怕的怪念頭。
怎么開得了口呢。
最后還是因為論壇上的文章,因為老師的郵件才得救的啊。
楚思思差點說出口,最后卻還是咽下了一口咖啡。
咖啡的溫度仍然有些高,燙過喉嚨,又刺又疼。
——
“沐醫生,沐醫生。”
一大早,身心科門診室迎來了一位帥到無邊的病人,病人名叫張文文。
他大搖大擺走過花園橋醫院門診大廳,護士們悄悄在背后議論,天哪,這么好看的男人,是電視明星吧。
“沐醫生啊,沐醫生,我這幾天想死你了。”
“哦,張醫生啊,張醫生,你怎么想我了。”
兩個男人在門診室的對話讓跟隨張文文上樓的劉田田也覺得臉紅。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沐醫生,遠北附屬小學打來電話,說是調查會上午十點開始,麻煩您不要遲到。”
“什么調查會?”
沐春剛從抽屜里拿出,被劉田田這么一說還以為自己得了什么健忘癥。
“什么調查會?今天沐醫生要給我看病,去什么調查會?”
“我怎么知道,遠北附小的什么黃校長打來的,要不然你自己打個電話回去和他說一下。”
說完,劉田田對著張文文眨了下眼走開了。
張文文也陽光燦爛地對劉田田眨了眨眼,隨即小聲問沐春,“這么好看的護士,你看什么啊。”
“我這里還有更好看的醫生馬上就要來了,上班從不遲到,比鬧鐘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