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胡鵬就是一個非常鮮明的例子。
他是一個很優秀的教師,僅僅因為一些個人的原因,事實上也并沒有影響到教學,但是在家長看來,能不選擇這樣的老師就不選擇這樣的老師了。
因為他們最重要的財產,他們生活中最重要的那個人,甚至他們的榮辱得失,成功和羞恥,都在那個學校里,在那個班級里,在某一張課桌后面的椅子上。
只要家長能夠想到的,并且跳一跳能夠做到的,他們就會盡力去保護自己的孩子,盡可能將保護的措施做到最大化。
因此胡鵬之前才會有這么大的困擾,又能在這種困擾中找到新的力量。
這份困擾是客觀的不可改變的,可他畢竟是熟悉學校和家長的優秀老師,他體諒到這份心情,并且決定將這些擔憂和困擾變成督促在自己在教育領域中做更多有益之事的動力。
這是一種職業精神上的升華了。
沈帆的情況也有些類似,雖然他在被發現儲藏柜里有大量盜竊所得的物品后再也沒有出現在花園橋社區衛生中心,可是大家卻沒有因為他不出現而忘記他。
大家談論他,在背后竊竊私語,甚至一并議論和沈帆盜竊**有關的人,比如劉田田。
這就是一部分的人心寫實,事不關己的時候很多人都能分清對與錯、正義與善良、合適與不合適。
可當自己成為了局內人,也就當局者迷了。
同事之間尚且如此,何況血親之間。
謝純平不愿意將事實說出來,沐春也只能盡可能給他提供讓孩子獲得更多幫助的機會,但是這些事情不能強行要求一個家長,有時候,病人需要引導而不是指導和強行讓他們接受。
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這樣的話誰都明白,但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不是以這樣一把不銹鋼尺來簡單比量的。
沐春把記錄全部完善之后,翻閱了一會筆記。
這本紅色筆記上面記錄了兩千多條關于【兒童神經發育障礙】的內容,其中一部分案例和筆記沐春記憶的很清楚,但是有一些,沐春就有些糊涂。
當他翻看到二十多頁的時候,發現一個案例記錄,這個記錄里提到了一個名詞——【妥瑞氏癥】。
這個案例沐春沒有什么印象,但是從案例分析來看,的確是他的筆記記錄的文字。
【抽動穢語綜合征】,無法壓制眨眼、做鬼臉、甩頭、以其他方式移動或發出聲音的沖動,但此行為并非自愿做出。
多發于18歲以前,常見于5歲或6歲時已出現一部分癥狀,抽動頻率有強有弱,第一次抽動發生器持續超過一年......
此抽動障礙不能歸因于某種物質的生理效應或其他軀體疾病,比如亨廷頓氏病和病毒后腦炎。
案例記錄的是一個當時只有19歲的男孩,并且案例最后,沐春又看到一行字,追蹤中......
這一行字,筆跡雋秀,應該是女孩的字跡。
沐春看了一會,想到了一個人。
于是沐春從抽屜里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給沐笑留言。
“關于【妥瑞氏癥】,想要請教一下沐學姐。”
沐春猶豫了一番措辭,想著要不要先發一句,“沐笑這幾天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