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為什么會抑郁呢?她一直是很開朗的女孩,非常非常開朗,有時候甚至開朗到過分。”趙雪一邊哭一邊說道。
她手上的白色紙巾被捏成了團,越來越小,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擦掉她不斷流下的眼淚。
“那現在要怎么治療?”趙雪問道。
“先讓她多休息吧,我們試著將現在這個狀態換一種角度來思考。”沐春將平攤的手掌從手背向上轉到手心向上,繼續說道:“這種狀態我們也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像是一種自我保護,大家可能有經驗,遇到特別不順心的事情,或者無法解決的事情時,我們是不是不想動。”
秦昊第一個點頭,“就想睡覺。”
馬路也點了點頭,“是的,就想睡覺,或者閉上眼睛。”
“嗯,但是鄧琳已經睡了很久了。”趙雪說。
“是的,所以她不能繼續睡了,她的意識是知道的,她不能繼續睡下去,但是她不想醒過來,于是表現為一種肢體上的沉睡狀態,對刺激非常不敏感,當我將她的手舉起來,那只手會在原位停留幾秒隨后又緩緩掉下來......
意識帶動一部分行為,而鄧琳的意識在讓她停止一部分行為,就像僵硬的木頭。
沿著這個思路我們再來看,是什么讓她的意識不愿意行動,只想睡覺或者保持睡覺的狀態。”
“既然沐春醫生這邊已經有了比較明確的診斷,那我就先去別的病人那邊。”秦昊說完又沖沐春點了點頭,轉身往其他病房走去。
“那我女兒怎么辦,現在。”看到一個醫生已經走了,趙雪心里愈發著急。
“想一想,有什么她不愿意面對的事情,而這個世界卻非要她面對。”沐春這句話自然是說給趙雪聽的。
“什么事?”
“鄧琳媽媽,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鄧琳是在兩天前自-殺,然后現在處在高度緊張狀態,這兩件事都不是開玩笑的事,難道我們不該想想她為什么會自殺甚過于讓她否認自己自殺這件事嗎?”
“我......”趙雪頓時啞口無言。
馬路看了沐春一眼,心里著實佩服,居然會有這么敢說真話的醫生,馬路也是第一次看到。
自從馬路接手這個案子以來,聽到趙雪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女兒一定不是自殺,你們一定要找出殺人兇手。”然而,鄧琳的說法卻是,“我的確是自殺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讓這件事情結束吧。”
當事人自己說是自殺,而當事人的母親不問問當事人為什么會這么做,甚至于也不催促警察去了解清楚為什么鄧琳會自殺,而是一味的讓警察去找殺人兇手,一味的質問女兒到底是什么人害她的。這樣的媽媽馬路工作這些年來也是第一次遇到,就在他沒有成為一名警察之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