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把白菜倒在不銹鋼大碗里,說道:“思思很用心,非常努力,非常。”他想盡量表現的自然一些,但是右手的手指關節還是有些不聽使喚。沐春猜測是因為水太冰的緣故。
“我其實不在乎她成為一名醫生還是一位律師,可能她媽媽會希望她選擇成為律師,因為某種好勝心吧,你覺得呢?”楚曉峰一邊切著胡蘿卜一邊問沐春。
“好像可以再次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沐春接著楚曉峰的話說。
“隱藏著的一部分情感也許是這樣,但是不重要,我覺得陳為為是個不錯的男人,比我懂得生活,而我其實也更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日子,有老婆和孩子對我來說雖然不錯,但其實并沒有額外增加太多的幸福感。”
張枚決定離開楚曉峰的原因似乎也正如教授自己所言,他更適合一個人的生活。
沐春看了看不算太干凈的廚房,不算太整潔的客廳,不算身體狀況太好的教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可是很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身心科醫生啊。
“我覺得思思不是很適合成為身心科醫生。”瀝干白菜之后,沐春蹲在地上,從櫥柜里取出一個平底鍋置于爐灶上。
“為什么?”楚曉峰問。
沐春將周剛的案例稍稍和楚曉峰說了一部分,重點提到楚思思在對周剛的治療過程中的一些執著。
“執著不是壞事,我知道醫生想要幫助病人的心情是非常強大的力量,可是楚思思太渴望成為一個幫助者......”
沐春還沒有說完,楚曉峰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聲音門外的兩個人都聽到了。
張文文好奇地走到廚房門口,嘩啦一下拉開廚房門,“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沐春太有意思了。”楚曉峰仍然笑個不停,好像他有好幾年沒有聽到那么好聽的笑話一樣。
沐春卻傻乎乎地打開爐子開關,慢慢將平底鍋加熱,一臉的面無表情,就跟白菜一樣蒼白。
“笑什么?”沐笑也走過來湊熱鬧。
張文文自告奮勇向沐笑解釋,“楚教授說沐春太有意思了,不過這話不假,我也覺得沐春特別有意思。”
“我也覺得啊,沐春為人有意思的很。”沐笑說完瞪了一眼張文文,轉身離開了。
笑意仍然在楚曉峰的臉上,這一笑幾乎讓三人愁悶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大家都似乎忘記了楚曉峰生病之事,完全沉浸在師生相聚的歡樂氛圍中。
“教授,你到底笑什么?”張文文可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站在廚房外面,一邊悠然自得的將一瓣瓣橘子往嘴里送,一邊還連連催促教授,“到底笑什么嘛?”
楚曉峰擺了擺手,把張文文趕回客廳,轉身對沐春說,“我可不在他們面前說你壞話啊,要說感情投入過多這種事,沐春你可不見得比楚思思好到哪里去啊。”
“但是我不會盲目堅持,給自己帶來危險啊,那個病人看上去是【囤積癥】,其實他最大的樂趣是聊一些低俗惡趣味的事,有這種嗜好的人并不少見,可是思思是一個女醫生。”沐春擔憂道。